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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你还会回去吗？京城？”

龙非扭过头，深深地看着她，“既然已经出来了，我就不会再回去。如果有一天我能叫他爹而不是混蛋老头，我就回去。”

“那，你不回去又打算做什么？”

龙非反问她，“你呢？”

凌施施来了精神，“我想当女侠，我一直都想做惩恶扬善的女侠，不过可惜，总是没有机会？你呢？”

“我……我就开一家烧饼店吧！”

“……？”

“名字就叫……‘想到你我就饱了’。”

什么怪名字？凌施施皱起眉头。

龙非说得煞有介事，“一想到老婆你，我就饱了。”

……“……我很胖？”

龙非将凌施施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经，“该长肉的地方没长。”

“……混蛋！”

打闹中，凌施施不禁望着天空，天际深处泛出一抹橘红色的烟霞。

☆、前尘与现在

和龙非分开后，凌施施决定去找名义上算是她外祖父的张老谈谈。凭借凌将军女儿的身份，她很轻易的见到了张老。

张老身着一件便服，正同已罢官的罗顺下棋，听龙洛身边的侍从说，再过些日子，罗顺就会被流放。虽明知这只是龙洛的一招棋，但罗顺已和杀龙军沾上关系，即便如张老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大抵觉得养女的夫婿凌云夺走了自己和亲女婿的一切，张老对凌施施有些不理不睬的。

“外祖父。”凌施施很恭敬地对张老行礼。

张老飞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养李青那丫头，养虎为患。”

见这态度，凌施施深知问不出些什么，只得作罢，行了礼告退，她决定直接找凌云问个清楚。

闯进凌云的住处，迎面撞上凌明明，他眼眶红得厉害，不知是哭过还是纯粹被气的。看见告密者，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擦肩而过时还狠狠地撞了凌施施一下。

难道她做错了？

凌施施只能这样考虑。走进屋子，才发现她爹的神情也不比凌明明和善，“我做错了吗？爹”

凌云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片刻后，他长叹一声，“有些话也该告诉那小子了，你先告诉我，“一个人不可能让另一个人永远开心快乐。那小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干涉他，但有些事情他终归要明白。”他深邃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凌施施。“你，想问当年的事？”

凌施施点点头，“那个小蝶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一提到她大家就一副惊慌的样子。”

“因为她代表的是云妃。”凌云轻描淡写道。

凌施施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凌云朝窗户望了一眼，“天已经快黑了，前一阵子，云还红红的，就像你出生那天傍晚的景色。”

凌施施知道，她爹又想到以前的事情了。龙非娘亲的事情，必将成为一个永远的心结沉甸甸地坠在当事人的心底。龙非逃不掉，她爹同样逃不掉。

她终有了那么一丝问清事情的勇气，“必须吗？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那件事吗，就没有别的方法？”

凌云摇摇头，长叹一声，“当时，即便陛下想要留下那个女人的性命，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世人皆以为皇帝九五之尊，天下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掌控的，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却不知道，很多时候，最身不由己就是皇帝。一个皇帝若想真正随心所欲就要面对成为昏君的可能，可若要当贤帝，在很多时候，为了大局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一些他不愿意放弃的东西。

“皇帝陛下不想杀那个女人，更舍不得杀掉自己的骨肉，但朝中大臣不答应，那些因那个女人而死的人不会答应，千千万万的黎民也不会答应！更何况，那个女子从一开始就未对陛下真正动情。”

“爹你又为何要离开皇城呢？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可以说有关系，也可以说没关系。或许，只是因为打了太多年的仗想要宁静吧？而回到战场上是因为我要保住这个天下，只有保住天下黎民才能安定。所以，胤朝决不能亡！”凌云的眼神变得愈来愈锐利，他握紧拳，咬紧了牙。

凌施施又同凌云聊了很久，搞清了最近的形势。

原来，杀龙军的存在比之前龙洛讲的早得多，具体说来，这是一只由被龙傲阳覆灭的那些小国的残余势力结合而成的队伍，龙非的娘亲，那个瘦弱的郭云儿也有可能是在杀龙军的指派下成为龙傲阳妻子的。原本，收拾掉这样一支叛乱力量费不了多少力气，但也因为他实在是太小，没有引起重视。

因而，胤朝成立之初，皇帝的心思几乎放在了恢复国力上，就这样，杀龙军越来越强，渐渐地成为一支强大的，足以在国内掀起腥风血雨的力量。

而龙傲阳在五年前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这支力量的存在，那时，朝廷的军队奉命去一个小县城剿匪，却没料到，当时收拾掉的那帮土匪竟是杀龙军的一个分部，得知这一切后，龙傲阳大惊失色想要将其连根拔起，却愕然发现杀龙军那伙人竟然消失了，已被关押的杀龙军叛徒也被人暗杀。没办法，他只得在全国各地布置人手，誓要铲除这支队伍。

这一过，又是五年。

杀龙军终于浮出水面，因为有人将杀龙军的行踪透露给了龙傲阳。而那个人是杀龙军中的叛徒。朝廷的大军就是在他的引导下进入这里的。

甚至可以说，若不是这个叛徒，杀龙军终将隐藏在黑暗中。

但是，凌施施还有个最大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既然得知了杀龙军就在这里，为何不直接让其剿灭？大军在这里好几天了，却还没有什么动静，究竟在等什么呢？

凌云告诉她，龙洛的这种做法依旧和杀龙军的那个叛徒脱不了干系。那个人的确背叛了杀龙军，但是，他却不愿意将杀龙军的所有情报和盘托出，每一次联系都会透露情况只是给一点小小的提示。与其说他是在为朝廷驱除叛乱，不如说他只是在借助叛乱的力量玩弄朝廷。之前太子也曾布置下天罗地网想要擒获那个人，却也一无所获。那个人就像一阵风，轻轻拂过，却又无影无踪。

而根据那个人带来的情报，龙洛已经推断出杀龙军总部究竟在哪里。但他宅心仁厚，不愿意草率地派军队闯进去将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抓出来屈打成招，他还在等，等那个古怪的联系人告知所有的事情。但说实话，也只有龙洛还对那个联系人怀抱希望。

说完这一切后，凌云扶额长叹，“太子宅心仁厚，希望靠证据收拾掉那群人而反对屈打成招，将来登基为帝后固然是黎民的福气，但现在，只怕会招来更大的祸事啊！”

凌施施不太懂凌云的意思。

凌云苦笑了一声，没有解释。

“报——”楼下传来侍卫的惊呼，“殿下，抓住一个古怪的女人。”

凌施施随同凌云下楼，路上撞见龙非，见到凌施施，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下冲。望着两人的背影，凌云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杀掉郭云儿那一日凌施施出世，她出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其实是那个死掉的女人的转世而想要屠戮掉这个刚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