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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胃疼的家宴（第1页）

  今晚的客人中并没有女眷，所以一起用膳的其实也只有6夫人6家的三位少夫人二小姐6荞专程赶回来的6蕙以及谢安澜了。6夫人竟然也忍住没有刁难谢安澜，但是全程冷着脸让谢安澜这顿饭吃的有些胃疼。

  6蕙倒是十分热情，时不时拉着谢安澜说话，主动给她夹菜，很是热情周到。弄得谢安澜很是茫然。她原本还一直都做好了被这位侯府侧妃刁难的准备，毕竟这位是6夫人最疼爱的长女嘛，又嫁给了当朝一品侯爷。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6蕙就一直对她和6离很客气。想起6离说过的话，谢安澜也不得不在心中叹一句：6蕙被送进侯府给人做妾，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四弟妹，以后四弟就要入朝为官了。他年纪尚轻，有时候行事难免冲动，你劝着一些。”6蕙语重心长地道。

  谢安澜点头道：“多谢大姐关心，我记住了。”

  6蕙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谢安澜温婉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拍拍谢安澜的手背柔声道：“我虽然是女流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们侯爷在朝中却还有几分人脉。回头有空了你和四弟多到侯府走走。”

  谢安澜笑容浅浅，既不应承也不推拒。

  看着6蕙还想说什么，谢安澜突然含笑看着坐在一边有些闷闷不乐地6荞道：“说起来，二妹和林公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应该要准备了吧？”

  6荞眼睛微亮，侧看向6夫人。6夫人半垂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这事儿老爷跟我说了，就定在下个月十九，到时候你跟老四记得回来。”6蕙一怔，看向6荞微微蹙眉道：“二妹，那林家公子这次会试连二甲都不曾入，你……”

  这话却仿佛戳到了6荞的痛楚，6荞睁大了眼睛脱口道：“那又怎么了？林大哥至少考上了！”

  “啪！”

  6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目光通红地瞪着眼前的6荞。6荞也是吓了一条，对上6夫人的目光身子也忍不住抖了抖。林青书这次追踪还是没能跻身二甲，就是三甲也是在中间位置。6荞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特别是看到6夫人对6晖的嘘寒问暖，6闻对6离考中探花的欣喜的时候。看着林青书黯然的模样，6荞就觉得无比的愤怒，仿佛被人怠慢了的是她自己一般。

  原本她也只是暗地里在心里嘀咕几句，还没傻到将这种话说出口来。但是看着6蕙那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这句在心中盘桓了许久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花厅里顿时一片寂静，大少夫人脸色也有些难看。

  林青书至少考上了？考不上的那个不正是6家的大公子6晖么？

  “娘…我…”6荞满心地忐忑，有些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道。她的婚事还要6夫人操持了，就算是成了亲，以后林青书在朝为官也是要6家扶持的。现在得罪了6夫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娘，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6夫人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横竖你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你未来夫婿又是要做官的，咱们6家除了你大姐和你四嫂，将来也就是你有身份了。你也不必跟我多少什么，好好等着下个月出嫁吧。”

  6荞心中一凉，知道6夫人这是彻底记恨上自己了。慌忙地还想要说什么，被二少夫人从桌子下面拉了一把。这个时候，当着谢安澜的面，6荞越解释6夫人只会越生气，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瞧这菜都凉了，快吃吧。四弟妹，来这是你喜欢吃的。”三少夫人笑着给谢安澜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谢安澜面带微笑的笑纳了。三少夫人又对着6蕙使了个眼色，论起安慰劝说6夫人，四个儿媳妇加起来都没有一个6蕙好使。果然，6蕙抬手拉了拉6夫人的胳膊，轻声道：“娘，二妹只是一时忘形，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今晚是个好日子，咱们就别被这些小事扫了兴了。”

  6夫人看着女儿，道：“你倒是爱做好人。”

  “都是一家人。”6蕙笑道。

  三位少夫人也连忙跟着陪着说笑，总算是将这事儿圆了过去，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比起花厅里的沉默，另一边的大厅里就显得热闹多了。除了6家众人和林青书，本家的6渊和6润也来凑热闹，跟着还有三位少夫人和6夫人娘家的亲戚。虽然都不是派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前来，也算是给6家面子了。不过看到6家本家那边来了两位嫡出的公子，那几家的人心中倒是暗暗有些后悔家中应该多派一位能说得上话的人来了。因为人多，大厅里倒是一下子摆了两三桌。比起来别的人家庆贺儿子高中来说是有些寒酸，不过原本说得也就是家宴，谁知道6渊和6润会跑来凑热闹呢？

  6闻陪着6渊和6润坐在主位上，陪坐的还有6晖6离以及林青书。另外两个儿子6明和6暄却被派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6离在人前表现的一向性子沉静，寡言少语。酒桌上看着林青书竭力和两位本家公子打交道也不在意，只是淡定的听着浅酌着。6晖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太好，自然也没有精力去奉承本家的堂兄，于是一场家宴看上去倒是更像是为林青书办得而不是为6离办得。

  6渊性格沉稳倒也不说什么，6润却没那么好的耐性。皱眉看了一眼还在努力高谈阔论的林青书，6润直接侧看向6离道：“堂弟，以后大家大概都要在翰林院混日子，有空一起喝酒？”

  6离淡淡一笑，微微点头。

  6润见他如此，倒是更来了几分兴致，笑道：“前些日子我让姜氏送过去的东西，弟妹可喜欢？”

  6离抬手朝着6润的方向举了一下酒杯，看到这一幕的6渊眼眸微沉，淡笑道：“六弟竟然还让弟妹给少雍送东西？”

  6润不在意地道：“前些日子得了些好玩意儿，我不是正好想起来之前对堂弟有些失礼么。就送过去赔个礼呗。堂弟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哥哥一般见识啊。”

  6离淡淡笑道：“六公子说笑了。”

  林青书看着6渊和6润这副模样，也明白6离在这两位心中的分量显然不是自己能比的，心中不由地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端起酒杯，继续向两人劝酒。一边笑道：“说起来，我也还没有恭喜过少雍高中探花呢。这不仅是6家，便是咱们整个泉州只怕也是投一份儿了。”

  6离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道：“多谢。”

  6渊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我倒是想起来了，听说崇文和少雍以前在书院便是至交？”

  林青书看了6离一眼，抢先答道：“却是如此。”

  不想6润却不给他们面子，打量了他一番一伙的道：“不像啊，我还以为堂弟跟曹家的曹思贤关系比较好一些呢。”

  林青书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道：“这个…6兄先行入京，这些日子想必是跟曹兄更投缘罢了。”

  6渊含笑对6离道：“说起来曹思贤，倒是没想到曹思贤这次殿试竟然考了二甲第九名。听说曹老可是高兴坏了。”曹思贤会试成绩还排在二十五名，殿试上就等于一下子上升了十多名。虽然殿试的时候名次变化是经常的事情，但是基本上除了一甲以外，越是靠前的名次变化就越小，一下子上升十多位，却是让人有些惊讶。

  都是6渊和6润，虽然都是二甲，不过6渊已经在二十位，6润直接就是中流了。不过6家也不在乎这个，6家的子弟只要能考中二甲，哪怕是个末位也不愁将来的前途。

  6离道：“许是曹兄运气好吧。”

  6渊若有所思，“今年，泉州的考生运气似乎都不错。”赵焕和言希殿试成绩也不差，言希和赵焕名次都有些靠后，但是总算都还在二甲之内。特别是赵焕，他乡试的时候成绩尚且不如林青书和6晖，但是会试殿试一路下来运气似乎真的不差，竟然让他就这么靠近了二甲。

  6离淡然道：“是么，那泉州学政大人应当高兴了。”曹禺应该也挺高兴的，虽然知府不管学政，但是一个地方若是出的进士多了，知府的考评也会好一些的。

  这些对话，说着是否无意没人知道，但是听着却显然有心。而且有心的人还不止一个。6晖和林青书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了6离的身上。毫无疑问，在绝大多数人眼中6离是天才。虽然他只是探花，上面还有个状元和榜眼。但是他年纪最小，又是从文风最薄弱的泉州来的，教授的先生自然不可能跟华阳海临上雍这些地方想必。不说国子监和临风书院了。就说海临百里家，百里家自己的家学就是整个海临数一数二的好学堂，多少读书人费尽心思也不得其门而入。但是6离有什么，泉州6家不受宠的庶子，别说是专门请名士大儒教导，能让他念书就不算不错了。这样的人还能年纪轻轻就考上探花，不是天才是什么？

  6离不仅自己天才，甚至还能帮助他身边的人进步。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将这些透露给他的兄长和昔日的好友。

  如果他帮我，是不是我也不会落榜？

  如果他帮我，是不是我也能进二甲？

  一时间，这两人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纷乱的念头，但是最多的却是对6离的怨恨。这两人却忘了一件事，即便是因为6离的帮助6晖上榜了，林青书进了二甲，他们就不会恨6离不会嫉妒他了么？只怕那个时候6晖会更狠6离，因为他的一身就真的注定了只能生活在6离的阴影下了。

  现在这个时候，6晖却不会去想这些。他仿佛忘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曾经对6离做的事情，只记得6离这个庶弟竟然宁愿帮助外人也不肯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