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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赐婚 赐婚(第2页)

扔给南康王个官位弥补,还能一直陪着他女儿,也挺好。

顺德帝愉快的将旨意跟南康王说了一通,南康王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又似乎没觉得很抗拒,迟疑了一番,接旨了。

南康王前脚接了旨,后脚赐婚的旨意便从皇宫一路送到了南康王府,封沈落枝为灼华公主,并未另起封号,择日入西疆纳木城成婚。

因着是两国联姻,所以嫁妆倒是由国库给出了,所有宗室都给添妆。

接了这道圣旨,沈落枝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她想嫁,耶律枭想娶,但是怎么嫁,怎么娶,都是门学问,他们双方拉拉扯扯,还得顾忌一个顺德帝,自然是要想法子,让自己得来的利益最大才行。

南康王因为被顺德帝猜忌之故,多年一直留于江南,未曾外出,也不曾有过什么官职在身,手里有钱,但从未握过实权,在江南呆够了也不能出去,一腔抱负也难以实现。

现下有了个官身,也算有底气,能四处行走,也自在,且远离了江南那一片富庶之地,顺德帝也不必担忧他继续在江南敛财。

最关键的是,他的女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必担忧什么离得远,见都见不到。

南康王后来想了想,单在这一点上,他觉得和耶律枭成婚,比跟裴兰烬成婚还要好一些,若是沈落枝嫁到了裴兰烬这边,日后也是跟在京城,他们夫妇在江南,也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

还不若他们一道儿跟到西疆来呢。

所以南康王明面上与耶律枭左右拉扯,背地里安排人去给顺德帝谏言,眼见着一切都走到了他能接受的地步,他才施施然接受。

这世事变化,谁都说不准,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还以为彼此恐怕再也见不到,但到了现在,就已经在筹备婚礼了。

不过是一个事在人为罢了,多方角力,互相退让,把局面拉成自己能接受的那一方。

家宅国事其实都没什么区别,都是多方互相较劲,但只要耶律枭与沈落枝双方一起筹谋,便能替彼此杀出一条路来。

如果像是裴兰烬和邢燕寻一样,最开始就存在欺骗与设计,存在不断压榨对方而满足自己的事情,那这个婚就算是成了,他们日后也好不了的。

人与人能不能走下去,其实在最开始就能窥探出端倪了,如果耶律枭永远都是学不会退让的西蛮疯子,那他们也不会有今日,如果裴兰烬在发觉自己爱上邢燕寻的时候,没有左右摇摆,想要齐人之福,早早与沈落枝解说清楚,那他们三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人,总是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去改,去真切的为自己伤害过的人赔礼,才能一起携手走下去。

爱上一个人简单,娶一个人很难。

命运会安排人相见,但能不能留住,却从来不是命运说了算的。

自顺德帝的圣旨下来后,南康王府瞬间变的炽手可热。

先是耶律枭,新欢鼓舞的上门来了,他本以为自己能见见沈落枝,结果没见到沈落枝,反而见到了南康王。

老丈人儿和女婿大概天生就有一种敌意,女婿看老丈人儿如临大敌,做什么都不顺手,老丈人儿看女婿越看越烦。

耶律枭这张脸长得还不错,颇为蛊惑人心,但是放到同行眼里可就不怎么样了,南康王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人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婚约都落下来了,硬是没让耶律枭进来看沈落枝一眼,灌了耶律枭一肚子茶水,又把人给撵出去了。

耶律枭走了以后,就是朝中各位大臣来走关系,再加上一些后妃召见沈落枝,一些人来送帖子游宴。

和亲公主的政治重量很重,每一任和亲公主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太后、皇后和各个妃子都要先接见沈落枝一圈,然后司天监定日子,国库筹备,一套流程走下来,要走许久,哪怕顺德帝要求一切尽快,也得一个月才行。

耶律枭接下来便不等了,他定了婚礼,便要回金蛮去准备接人了,一国之君,一直赖在大奉这边也不太好。

耶律枭走之前,还曾试图又一次潜入南康王府。

这一回,南康王亲自带着听风蹲守在墙沿边,瞧见一个黑影爬过来,直接抽棍就打,把耶律枭当成小毛贼一样抽。

反正耶律枭是穿着夜行衣来的,他偷偷潜入进来,被打了自然也一声都不敢哼,扭头就跑了。

听风爽的出了一口气——打上了!他出息了!

以前他在西疆小城的时候,没有一次真的抓住过耶律枭!

南康王也爽的扔下了棍子——痛快了!他就看这个把他女儿迷的神魂颠倒的东西不顺眼!

只有一个沈落枝,第一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

“阿父胡闹。”沈落枝当即去找南康王妃告状,抱着狼崽子跑过去,气得直跺脚:“哪有蹲在墙根下打人的?”

还南康王呢!谁家的王爷如此行径!

南康王妃当时正在算账,他们家要从江南搬到西疆去,跨越大半个大奉,要搬运家财,便要提前做好准备。

南康王府东西多,一些老物件舍不得丢,厚重的木椅,金贵的缠枝灯,每一样都要仔细安置才行,南康王妃正算着呢,便瞧见她那女儿一脸“胳膊肘往外拐”的表情跑进来了。

南康王妃瞥了她一眼,道:“也没见过谁家的未婚夫爬墙头的,沈落枝,他不知礼,你还不知礼么?”

她这个女儿,现下是越发被养野了,去了一趟西疆之后,主意大的不行,旁人谁都管不了。

沈落枝被南康王妃冷眼一扫,立马怂了,哼哼唧唧的又抱着狼崽子走了。

耶律枭走的那一日,沈落枝以灼华公主的身份去送了,但也只能远远的望一眼,人太多了,他们没办法凑在一起说话。

送耶律枭走的队伍分外庞大,顺德帝亲自来相送,后面是文武百官,再加上太监丫鬟和一些金吾卫,林林总总加起来都快有上千人了,沈落枝是还未曾出嫁的姑娘,自然不能过去送,只能在马车里瞧着。

那一日正是六月中,京城已经热起来了,沈落枝在京城外面,远远地看着耶律枭带着百人队伍离开。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变成很小很小的一点,然后便与漫天风沙融在一起,怎么都瞧不见了。

沈落枝远远地瞧着他的背影离开,然后放下了马车帘。

日后总会再相见的,他来一趟,她便会再去一趟。

纵然他们相隔万里,但只要想到对方,便会觉得脚下的每一步路都充满希望。

——

大奉十八年六月夏,因大奉公主出嫁,举国修建沿途驿站,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有专门供给公主休息的驿站,公主所到之处,所有官员都要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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