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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簌静静地看着他，&1dquo;我没有命令你，我是怕你同她待久了，心变软，到时候下不去手。”

  辛柏顿了顿，随即牵起一个冷笑，&1dquo;小师弟，你是头一回认识我吗？”

  钟簌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了捆竹简，递给辛柏，&1dquo;这是我策划的路线，你看看。”

  辛柏接过，却不急着打开，他掏了掏耳朵，问出心头的疑惑，&1dquo;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钟簌不答。

  辛柏继续道：&1dquo;是秃老道指使你做的？”

  钟簌掀起长眸，&1dquo;我自有我的原因，你只要守约就行。”

  说罢，他施施然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1dquo;师父去了人间，半个月后才回来。”

  第67章面具

  清鉴在窗边呆坐了一个下午，直至天色已晚，整个竹林浸在银辉中时，她才起身，换上素衣，用头巾将下半张脸遮了起来。

  波罗提着灯笼，站在她身后，疑惑不解地问她，&1dquo;清鉴，你为何要装扮成这样？”

  清鉴对镜梳，淡淡道：&1dquo;我怕吓着别人，到时候就不好玩了。”

  波罗不晓得清鉴在外的恶名，还以为她是因为脸上的伤疤而自行惭愧，便摸了摸她的丝，不再多言。

  两人头一回一起出门，波罗拉着清鉴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兴致甚高。

  波罗满腔好奇，不禁仰起脸问道：&1dquo;清鉴，珘界同人间一样吗？”

  清鉴想了想，&1dquo;差不多吧。”

  &1dquo;有糖人吗？”

  &1dquo;嗯。”清鉴垂下眼帘，翘起嘴角笑了笑，&1dquo;你都死了，还能吃东西吗？”

  波罗愣在那儿，欲哭无泪地张了张嘴，&1dquo;我&he11ip;&he11ip;”

  清鉴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1dquo;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回来我烧给你。不过，一群没有味觉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我可不能确保会好吃。”

  波罗抱紧她的大腿，歪着脑袋，嘻嘻笑道：&1dquo;你背我好不好？”

  &1dquo;麻烦。”清鉴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拎了起来。

  波罗轻飘飘的，清鉴背她像背着一团风。

  城中华灯初上，酒肆茶楼里人潮涌动，街边店铺喧闹欢腾，这样的夜晚才是珘界真正的景象。

  清鉴许久没有感受到这般热闹，不知不觉迷了眼。波罗更甚，迫不及待的从她背上跳下，急急钻入人群，围观两个女人吵架去了，女人吵架的缘由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双方骂得酣畅淋漓，旁人听得好不痛快。

  清鉴平日里就骂了不少人，所以没有闲情逸致去听别人打嘴仗。她抱着双臂，漫无目的地在周边游荡。

  有一摊主见清鉴孤身一人，就叫住了她，&1dquo;姑娘，过两日便是圆月节了，你不买个面具吗？”

  珘界里的人成日守着一座城池，活得相当无，所以什么也能拿来庆祝一下。这圆月节，便是他们为了纪念凫奇被捉而立的一个节日。而圆月节戴面具的说法，是因为当年那位少年，就是手执长剑，顶着副粗犷丑陋的怪脸出现的。

  年轻一代闻言，便纷纷开始效仿起来，也在圆月十五这日，戴副假面，邀三五好友放灯饮酒。

  清鉴走到摊前，一声不吭地低头注视着琳琅满目的面具。

  摊主见她似乎有些兴，指了指最上角的一个，热情洋溢道：&1dquo;姑娘，你看看这个，当下最实行的款式，底煞，据说那位少年英雄就是戴着这个面具，才能捉到凫奇的，你快些入手吧，不然等会儿就没有了。”

  清鉴奇道：&1dquo;哦，这面具竟有这么大威力？”

  摊主吹嘘道：&1dquo;那可不是。”

  清鉴不咸不淡道：&1dquo;那你顶着这张面具，不说抓凫奇了，先去点苍河里拿只恶鬼来给我看看吧。”

  摊主顿时尴尬了起来，他干笑道：&1dquo;我说笑而已，姑娘你还当真了。”

  清鉴乜了他一眼，&1dquo;我也是在说笑，你听不出来吗？”

  摊主挠了挠头，&1dquo;听、听出来了。”

  清鉴随手挑了个狰狞的面具，问他，&1dquo;多少钱？”

  摊主伸出一个巴掌来，&1dquo;五文。”

  清鉴给了他一两，走了，摊主得了一小横财，当即乐得合不拢嘴。

  抬头望向天边快要圆满的月亮，清鉴摩挲着手里的怪脸，脑子忽的一嗡。

  戴面具的少年，她也曾见过一个。

  那时，他常出没在点苍河附近，不言不动地坐在巨石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清鉴不知他从何来，不明他姓甚名谁，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地回个&1dquo;嗯”&1dquo;哦”。

  清鉴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城外的一间破客栈里，她一时掉以轻心，被图南算计，腹部受了重伤。他出面救了她，然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清鉴正沉浸于往事之中，人潮忽然涌动，她被挤得踉跄了下，身子向前一扑，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幸得有人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臂。

  清鉴站定，回过头，待看清来人后，瞳孔瞬间放大。

  &1dquo;姑娘，你没事吧？”那人的脸藏于面具之后，声音却似有耳闻。

  清鉴不答，灵魂出窍似的，走上前，揭开了他的面具。

  月光清疏，将钟簌的面部轮廓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