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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成雨一脸忧虑：&1dquo;只怕温主他们，不一定有时间等。”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蓝小翅在吩咐给云采真打下手的青鹏：&1dquo;你去看看白翳跟小皇帝谈得怎么样了，然后让小皇帝出桐油，在落日城外设一火圈，将城与外界隔离，免得菌粉传播出来。”

  青鹏应了一声是，化成雨和冯蛟都是一脸无语——一点桐油，你都要去打朝廷的秋风&he11ip;&he11ip;

  蓝小翅不以为然——富由俭来嘛。她耸耸肩，说：&1dquo;化伯伯，采真叔叔现在有多忙，你是看到了。木冰砚的能为，可以帮他，你们也是知道的。事到如今，你们还要固守以前的一点旧怨，宁愿让迦夜为恶，也不肯让可以出力的人前来相助吗？”

  冯蛟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说：&1dquo;你是说，让我们原谅木冰砚等人以前犯下的罪行？”

  蓝小翅说：&1dquo;干吗？我又没问你！”

  冯蛟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1dquo;不可能！”

  化成雨也说：&1dquo;小翅，江湖中有许多人，是不愿意接受蓝翡等人的恩惠的。他们中许多人的亲人朋友都死在蓝翡等人手上。而且死状惨烈的不在少数。”这是当然的，如果不是因为蓝翡凶残，方壶拥翠何以得到这二十年的安宁？

  蓝小翅说：&1dquo;所以他们宁愿还活着的亲人朋友，也一一惨死吗？”

  化成雨说：&1dquo;这&he11ip;&he11ip;”

  蓝小翅说：&1dquo;化伯伯，您能跟我过来一趟吗？”

  化成雨说：&1dquo;好。”

  蓝小翅斜眼看冯蛟，冯蛟双手抱胸，他手臂上还在流血，却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倒也是一条好汉。蓝小翅说：&1dquo;我就不叫你了，反正你也肯定也不敢来。”

  冯蛟说：&1dquo;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

  蓝小翅说：&1dquo;当然没用，你根本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冯蛟说：&1dquo;我没有勇气？你可知道，我三个哥哥，都为了阻止羽人滥杀无辜而丧生？！我师父也是为了阻止蓝翡剖出孕妇腹中的胎儿，被他刺瞎双眼？！我与他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蓝小翅说：&1dquo;那你跟我来！”

  她带着两个人，穿过不老坑，来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山谷之中。谷中，有近百人正安静地编着鸟笼。羽族的鸟儿只有小时候需要笼子，以免蛇鼠加害。

  化成雨不明白：&1dquo;你带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蓝小翅说：&1dquo;何伯！”一个正在编笼子的男人抬起头，看见蓝小翅，他站起来，说了几句话，却是含混不清，细听之下，不似人声，更像鸟儿鸣叫的声音。

  化成雨和冯蛟心里都是一惊，知道这是被修剪过舌头的羽人了。

  蓝小翅说：&1dquo;何伯，麻烦您张一张嘴。”

  那个男人闻听之后，果然张开嘴，嘴里一条舌头，被修剪得非常细，像鸟舌头一样。见者惊心！

  蓝小翅说：&1dquo;请您脱下衣服。”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衣袍，露出身上无数的鞭伤。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伤痕也已经结痂，但仔细看去，还可见当初的惨状。蓝小翅示意他转过身去，化成雨和冯蛟都吃了一惊——他背上被掏出两个洞。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的血肉还古怪地扭曲着。

  化成雨不禁道：&1dquo;怎么会这样？”

  蓝小翅说：&1dquo;成年羽人翅膀骨头坚硬，很难剪除。要挖开他背上的皮肉，从根上折断，再剔除。当年侠都，有人专门干这活计。”

  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简直是掏心挖肺的酷刑。蓝小翅说：&1dquo;他其实可以训鸟，碧翎鸟几乎可以完全听懂他的话，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愿多看鸟一眼了。”

  化成雨说：&1dquo;这&he11ip;&he11ip;可以理解。”

  蓝小翅点点头，示意何伯穿上衣服，然后领着化、冯二人去看其他人。两个人这才现，这个山谷里住的，几乎全是被解救回来的训鸟奴隶，蓝小翅指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小孩身高的男子，说：&1dquo;他的腿是木冰砚用牛骨做的。当时我和大师兄去救他的时候，羽人在外的名声已经非常凶悍。他的主人怕被羽人现报复，于是把他关在地窖里。大师兄把他背上来的时候，他的双腿全是蛆虫。回来的时候，木冰砚锯掉了他的两条腿。”

  冯蛟也沉默了，蓝小翅说：&1dquo;还有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被拴在羊圈里，已经疯了。她说不出她遭遇了什么。你觉得你的兄弟死得惨，对吗？可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生存过。”

  冯蛟低下头，蓝小翅说：&1dquo;这里有三百多人，都是已经无法再正常生活的人。还有很多没有救回来的，埋在红泥谷。你觉得你的兄弟、师长很令人同情吗？冯洞主，如果我爹罪该万死，那造成这些事的人，又该当如何呢？”

  冯蛟说：&1dquo;可&he11ip;&he11ip;可我师父、我兄长们从来没有残害过羽人，没有使用过训鸟奴隶。”

  蓝小翅说：&1dquo;对，可是这本来就不是个人恩怨。如果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要找到冤头债主，那么羽族或者你们鹰愁涧，没有一个人无辜。当时侠都的训鸟场，是正当营生，连朝廷都没有干涉过。现在我是羽尊，我代表羽人说，我们可以不追究历史遗留的对错，我只是希望能化解双方的仇恨，至少维持表面的和平。这过分吗？”

  过了许久，冯蛟虚弱地说：&1dquo;可&he11ip;&he11ip;可我不能在我兄弟们坟前这么对他们说，那样的话，我会觉得死后无颜面对他们。”

  蓝小翅说：&1dquo;冯叔叔，如果真的做不到谅解，您能保持沉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