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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明白了。”邬春晓最后一句&1dquo;明白了”，分量很重，让邵江一哆嗦。

  &1dquo;明白了就好。”邬春晓的语调又改成和风细雨型，&1dquo;儿子不能选，生下什么，就是什么。女婿是可以选的。看来我选的不错。去吧，放手去打你的江山吧。”

  &1dquo;我一定不辜负岳父大人的重托。”邵江显然听懂了&1dquo;女婿是可以选的”这句话的潜台词：&1dquo;可以选”就等于&1dquo;可以换”！他见邬春晓闭上了眼睛，知道这是让他&1dquo;跪安”的信号，于是告辞出来。

  离开了这间阴森森的房间，看见满天星斗，他顿时感觉到一身轻松。第一批遴选出来的三十个人，很快排除干净。邢天接着命令&1dquo;沿着老路”，扩大范围，重开始调查。

  经过两个星期的艰苦工作，焦点落在了一位叫做陈纯的人身上。

  陈纯十九岁。父母离异后，分别去了南美和北美。他一直与溺爱他的爷爷奶奶长大。以还算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但因为酷爱网络游戏，第一学期，几乎全部缺课，被学校开除。但他患帕金森病的爷爷和瘫痪在床的奶奶，以及远在天边的父母对此全然不知。他的家和他喜欢去的网吧，就在周童的&1dquo;活动圈”内。更为重要的是，他提供了假的dna样本。

  &1dquo;我敢用头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打赌：陈纯就是凶手。”坐在精心布置的审讯室内，蒋勋环顾众人说道。

  &1dquo;谁的头？”邢天低头看着记问。

  &1dquo;当然是我的了。用别人的，别人也不干啊！”

  &1dquo;千万不要用惟一的、必须的东西和人打赌。原因很简单：你输不起。”邢天说，&1dquo;请陈纯进来。”

  陈纯进入审讯室。这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男子。高高的前额、尖尖的鼻子、黑黑的眼睛、白皙的皮肤。

  邢天虽然已经数十次地看过他的相片，并且不止一次透过单向玻璃或从远处亲眼见过本人，但人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陈纯，达十分钟之久。

  这一招，他是从日本棋手桥本昌浩处学来的。桥本是&1dquo;长考”--围棋术语：长时间考虑的意思--每次下棋，第一步就要用掉一个小时。后来他解释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对手施加压力。

  压力如水，果然慢慢地渗透到陈纯身上。到了第十分钟，他竟然先开口问：&1dquo;我怎么啦？你们为什么把我带来？”

  邢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1dquo;你的智商多少？”打乱对手的思路，是审讯突破的关键。

  &1dquo;13o。”陈纯回答。

  &1dquo;属于不过百分之十的高智商人群之一。”邢天依然直视陈纯，&1dquo;那么你应该知道今天是几号？”

  &1dquo;几号？”陈纯想了一会儿，&1dquo;好像是1o月25号。”

  &1dquo;我问你是几号？”

  &1dquo;25号。”

  &1dquo;对。是25号。”邢天故意停顿，&1dquo;这个日子，对你有没有意义？”

  陈纯偏过脸，用一只眼睛看着邢天，&1dquo;一个普通的日子。”

  &1dquo;十个月前的今天，你在干什么？”邢天问。&1dquo;十个月前的事情，我怎么会记住？”陈纯回答得很快。看得出，他连想都没有想。

  &1dquo;难怪。十个月前的事情了。”邢天转对蒋勋说，&1dquo;有人说，记忆如海。也有人说，记忆如河。无论河海，要想正确地航行，必须依赖一些标记。”他重面向陈纯，&1dquo;最能唤起人记忆的东西是什么？”

  &1dquo;音乐。图像。”陈纯不知道邢天扯那么远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1dquo;那好！”邢天摆手。

  屋子里的灯光立刻暗下来。

  随后，响起了圣诞节的音乐。

  悬挂在墙壁上的一个大屏幕投影电视上，出现了圣诞老人、圣诞树、飘飘的雪花、一对对拉着手的情侣&he11ip;&he11ip;总而言之，圣诞节所有的元素性符号，一应俱全。

  &1dquo;想起来了吗？”邢天走到陈纯的背后，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1dquo;圣诞节。”陈纯回答的声音，显然是经过调整的。

  邢天感觉到陈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一些&1dquo;害怕”的信号，比方微微的颤抖，回避的目光，还是渗透了出来。

  接下来，屏幕上出现了山泉别墅的大门。

  &1dquo;认识这地方吗？”邢天问。

  &1dquo;不认识。”陈纯说。

  &1dquo;这不应该。”邢天感觉到陈纯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在往上&1dquo;挺”：这是一个表示&1dquo;豁出去”的姿势。&1dquo;也许是我们拍得不好。继续。”

  屏幕上又出现了别墅区的围栏。

  &1dquo;象征性的栏杆。&1squo;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邢天从陈纯的档案中知道他在中学时候，酷爱文学，&1dquo;怎么？还不认识？”

  &1dquo;好像是山泉别墅区。”陈纯回答的声音已经变低。

  &1dquo;十分正确。接下来，你需要仔细看。”邢天说完，屏幕上就出现了&1dquo;九号别墅”的外观。&1dquo;好好看。”

  接下来是周童在蹒跚学步、在游戏、在浇水、在学习。　　最后一帧则是十岁的她孤独地坐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