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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明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被动，反击道：&1dquo;你们真的有把握侦破此案？这种案件，即使在刑事侦察技术极其达的美国，破案率也不很高。”

  &1dquo;第一，我们有把握。”邢天站起身来，&1dquo;第二，美国的破案率，不能说明任何中国的问题。”

  &1dquo;大海捞针！”谢明明并不起身送客，用身体语言表示蔑视。

  &1dquo;我们已经无数次地从大海里捞出针来！”邢天骄傲地说，&1dquo;我顺便告诉你一个常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法律，都采用属地原则。”

  &1dquo;属地原则？”谢明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1dquo;不管你是哪国人，在哪块土地上，就归哪的法律管辖。”邢天边说边往出走，&1dquo;希望你好好学习中国法律，并且认真地遵守它。”

  大多数案件的侦破，都是由一些平凡至极的工作组成。此案当然不能例外。根据邢天的部署，秦川率领华天雪，在郊区一些&1dquo;门前有空地”的住宅区巡逻。

  &1dquo;这大冬天的，就算这家伙真的是自己种水仙花，这会儿也是白茫茫一片。”秦川连续一个月都没有好好地休息，所以有些暴躁。&1dquo;瞎耽误工夫！”他把烟头扔到窗外，&1dquo;再说，一个勒索十万美元的人，怎么会自己种地？”

  华天雪耐心地说：&1dquo;邢处认为投毒者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一定不会到什么地方去购买，而是自己种。”

  &1dquo;你这个人，唯上是从。”秦川不屑地说，&1dquo;就算他想种，也要会才行。你以为种地就那么简单？我插队四年，年年种三季水稻，三四一十二，也没有学会。”

  &1dquo;听说秦队在插队的时候，特别捣乱？”华天雪不愿意继续就邢天的&1dquo;猜想”与秦川争论，&1dquo;有一次偷杀了贫下中农的一头耕牛，差一点被判了刑？”

  &1dquo;以讹传讹！”秦川笑了，&1dquo;不是我去偷，而是一头没主的耕牛，跑到我们的集体户来了。两天没有人认领，我就把它宰了吃肉。”

  &1dquo;你会杀牛？”

  &1dquo;不会。我们原本想请村里的一个屠夫来，可这家伙不敢。”秦川解释道，&1dquo;那年头，耕牛是主要的生产工具，宰杀需要经过公社一级政府批准。偷偷宰，跟现在偷一辆奥迪车的罪过差不多，所以只好自己杀。”

  &1dquo;那么大的牛，你怎么下手？”

  &1dquo;有一本兽医的书，照着图干就是了。”秦川笑笑，&1dquo;那一年，我正好十七岁。在我的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字：饿。你知道我吃了多少？”

  &1dquo;多少？”

  &1dquo;一条牛腿！”

  &1dquo;快成鸿门宴的樊哙了！”华天雪笑着说。

  &1dquo;牛肉还没有吃完，警察就来了。在县城的看守所里，我一直怀念那些没有吃完的牛肉。”

  &1dquo;后来呢？”

  &1dquo;后来念我们是初犯，又是知识青年，更何况，我们还通过公社的广播站广而告知，确认是野牛之后，才杀的。所以就把我们放了出来。”

  &1dquo;您这是概念的偷换：无主的耕牛，仍然是耕牛，而不是野牛。”华天雪笑着停下了车。

  两个人下车巡查。

  此地正是秋枫别墅十二号。

  院子里是整齐的草坪，中央还有一株古梅。没有半点&1dquo;秋水仙”的痕迹。

  &1dquo;人家都说，树小墙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看来这话不对。”秦川见华天雪不懂这话的意思，就说，&1dquo;这是清朝的古话。内务府的官，暴户多。暴户不是世家，所以他们只能盖大房子，却不可能培养出古树，也没有古画。”他指指那株古梅和靠窗的一排竹子，&1dquo;可现在这帮子有钱人，把上帝干的活都干了！”

  说着，两个人上了车。

  谁也没有察觉，一双如鹰一样的眼睛，正在二楼的一扇窗子后面，注视着他们。

  邢天和小陈也在排查。重点也在郊区的别墅区。

  &1dquo;住这么好房子的人，有必要为了十万美元去冒险吗？”小陈问。

  &1dquo;如果这个人，仅仅为了十万美元，大概不会。”邢天顿了一下，&1dquo;可我以为十万美元，很可能是他计划的第一部分。随后，他会开出更高的价格来。”

  &1dquo;您真的相信您自己的判断？”

  &1dquo;相信。”邢天的眼睛望着远处，&1dquo;我相信投毒者住很好的房子、我相信他会在自己的家里种植秋水仙，我还相信，他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我总得相信一点什么！”

  &1dquo;您从来这么自信？”

  &1dquo;人不自信，何人信之？”邢天反问。

  &1dquo;那一家看不看？”小陈指着不远处一座开放式的别墅。

  &1dquo;不用了。”邢天见小陈的目光存疑，就说，&1dquo;院子里有孩子、狗、笑声。这样的人，是不会投毒的。”

  &1dquo;我见过一个人，有三个孩子和美丽的太太，但却是个杀人犯。”小陈不同意邢天的论点。

  &1dquo;如果咱们排查的对象是杀人犯的话，自当别论。杀人有很多理由，报复杀人、激情杀人，有很多随机的成分。也就是说，他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杀人犯的。而投毒敲诈犯，却只有一个理由：金钱。换句话说：很久以来，他就是一个投毒敲诈犯！一个心理阴暗的罪犯。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