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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谦恭地说：&1dquo;那是。那是。”

  金先生拿出一盒软中华烟：&1dquo;三字头的。”见老板只拿一根，便说：&1dquo;赏给烤鸭子的师傅一根，让他把我那只鸭子烤得好一点！八个字：肥而不腻，脆而不柴！”

  老板多拿了一根，别在耳朵上，满脸堆笑地进入厨房。

  &1dquo;你知道他是谁吗？”蒋勋小声问。见邢天一脸茫然，便说：&1dquo;他就是《盛筵》的主角金帝。”

  邢天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金帝是他早年喜欢的一部电影中一个聪明、清纯的青年。没想到变成这样了，&1dquo;看来，不仅仅是&1squo;士别三日’要&1squo;刮目相看’！”

  &1dquo;你看了《盛筵》没有？”华天雪问。

  &1dquo;我有两样不看的东西。第一是中国足球。第二就是最近的中国电影。”邢天说，&1dquo;中国的电影导演集体缺乏想象力。我肯定不是认为&1squo;月亮都是美国圆’的人。但必须承认，美国的导演们，把所有人类未来可能生的灾难：病毒变异、洪水、火灾、小行星撞击地球，凡此种种，都想遍了。而且他们都有文化诉求：个人英雄主义。无论《泰坦尼克号》还是《拯救大兵瑞恩》莫不如此。可咱们的导演都选些什么题材呢？皇帝完了是皇后、妃子，然后是太监、厨子。更重要的是没有文化诉求：表现的是武林。武林是什么？”

  &1dquo;江湖呗！”蒋勋回答。

  &1dquo;江湖又是什么？”邢天见蒋勋不能回答就说，&1dquo;江湖就是黑帮。你用很多讲述黑帮的电影，是没有可能进入西方的主流社会的。”

  这时，师父端上烤鸭，正在给金帝&1dquo;片”。

  金帝很得意地向靓女说：&1dquo;你知道这种刀法很像什么吗？”

  靓女摇摇头。

  &1dquo;凌迟！凌迟处死的凌迟！”金帝因为旁若无人，所以声音很大，&1dquo;凌迟的关键，就是不能把人一刀割死。要一刀、一刀地割。割上一天一夜，最后这人光剩下一个脑袋和一副骨架，可还活着。风一吹，骨架在来回晃。”

  靓女显然很害怕，但还是恭维道：&1dquo;暴力美！”

  &1dquo;美个屁！”蒋勋愤怒地说。

  邢天微笑着说：&1dquo;我建议在餐桌上，最好不要使用下三路的语言。”

  &1dquo;你说我是怎么了？选罪犯选错，选人也选错。本来我还想向你们二位推荐《盛筵》来的。没想到他是这么低俗的人！说真的，我看了《盛筵》还挺感动的。”

  &1dquo;这说明你的沸点比较低。”华天雪说，&1dquo;我也看了。我只觉得导演把名字搞错了。不应该叫《盛筵》，而应该叫做《小吃》之类的。”她转向邢天，&1dquo;皇帝不是不能演，要演就得演出那股子君临天下的劲儿来。别像这位，整个是一个混混。虽然他&1squo;金’且&1squo;帝’也！”

  &1dquo;让你们两个一分析，我也觉得那电影是&1squo;狗而屁之’！”蒋勋赶紧一捂嘴，&1dquo;我又说不上桌子的话了。”

  说话间，金帝已经吃完。他拿出一张金卡付账。老板不肯收，只是提议一起照张相。

  &1dquo;照张相？那可便宜你们了！”金帝一副深知自己身价的架势，&1dquo;就你们这鸡毛小店，用我来做形象代言人？”

  老板赶紧解释，&1dquo;我是想给我儿子。他特别喜欢您的电影。”

  &1dquo;这个说法我爱听！”金帝说完，就搂住老板的肩膀，照完后，就搂着靓女走了。

  &1dquo;这小子，真应该遭绑架才对！”蒋勋咒骂道。邢天正色说：&1dquo;不要开这种玩笑。”

  这时，老板拿着&1dquo;拍立得”出来的相片给伙计们传看，并且学金帝说话：&1dquo;你们这种鸡毛小店！”他恨恨地说，&1dquo;我们是烤鸭店。烤鸭店不拿&1squo;鸭子’做广告，拿什么做广告？”

  &1dquo;鸭子？”华天雪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1dquo;什么意思？”

  邢天笑着说：&1dquo;贾宝玉听见喝多了的焦大骂贾府&1squo;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扒灰的扒灰’，便问王熙凤是什么意思。王熙凤说道：这种话，听见不是装听不见，还问！”

  &1dquo;我还是不明白。”华天雪属于那种&1dquo;校门对校门”的人，社会经验很少。

  &1dquo;不懂也罢！”邢天挥挥手，招呼老板过来，&1dquo;肥而不腻、脆而不柴的好鸭子给大人物上了，该给我们这些早就来的小人物上只次的了吧？”

  &1dquo;马上来。马上来。”老板连声说。

  邵江醒来的时候，现在安静床上，很惊讶。&1dquo;我分明是在国际饭店啊？怎么上这儿来啦？”

  安静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1dquo;你进来就睡。一直睡到现在。”

  &1dquo;三个钟头？”邵江看看手表。

  &1dquo;再加十二。”安静穿上衣服，&1dquo;我给你弄点吃的。”

  &1dquo;你先别走。”邵江拉住她，&1dquo;我没说什么框外的话吧？”

  &1dquo;你什么都没说，光是行动。没完没了的行动。”安静笑眯眯地说。

  &1dquo;看我这德性！”邵江看看床头柜上的经理箱，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1dquo;以后再不喝酒了！”为了节约成本，也为了安全，他对她的身份是国营企业推销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