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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文果然停下腳步：「離婚？」

季悠連連點頭：「對哦，離婚。」

既然6文是冷情命格，就註定了不可能是惡桃花，和他保持婚姻關係，沒有什麼意義。

6文又輕笑一聲，淺淡的笑容里滿是危險氣息：「害了李叔，想靠離婚擺脫追責？做夢。等你去了精神病院，要死要活都隨意。」

他話語方盡，一道略顯蒼老的嗓音從門口響起。

「去什麼精神病院！」

伴隨著拐杖拄地聲，一個身著中式白褂的老人走了進來。

6文抬頭看去，劍眉再度聳起：「爺爺，你怎麼來了？」

嘴上問著，他的視線落到了攙扶6老爺子的人身上——正是消失不見的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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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o章沉冤得雪的季先生

陪著老爺子6廣來的不只有小雪，還有他身後，由張姨扶著一瘸一拐的小雅。

兩年未見，小雅消瘦得比季悠更甚，用皮包骨形容都不為過。長發蓬亂乾枯，臉色蠟黃，若非和小雪站在一起，6文差點都認不出來。

畢竟印象中，兩名比他還小兩歲的年輕女傭，是極為要好的朋友。

6老爺子也是高個，只是古稀之年，身形佝僂，需要仰起臉才能看到孫子的臉。他停在6文身前，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還不把小悠鬆開？」

他年輕時也曾是說一不二的威嚴角色，近些年來倒顯出些老小孩性子，和孫子在一起時嘻嘻哈哈沒個正形。6文已有太久沒從爺爺臉上看到如此肅穆的神情。

季悠是背對著門口，聽到老爺子的話，好奇地想要回頭看個明白。好在月魄及時制止他：[臉！月魄大人，擋住臉！]

季悠恍然，他手裡倒是拿著面罩，可雙手都被6文牢牢束縛著，動彈不得。餘光瞥見那根拐杖又向前挪動，他一急，用力斜過上身，把臉埋進6文的胸膛。

下一刻，沉而有力的心跳透過溫暖而結實的觸感，震動耳膜，不知為何，讓他耳朵一陣發熱。

這番動作不小，幾乎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6文在短暫的愣神後，終於鬆開季悠，正要順手把他推開，6老爺子搶先一步伸手拍了拍季悠的後背。

老人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小悠對小文的感情，他都看在眼裡，方才遠遠聽見的那句離婚，果然是被自己不識好歹的孫子給逼的，不是真心話。

6文後撤一步，季悠也趁此間隙迅戴上面罩，扭頭打量著6老爺子。毫無疑問，這也是他缺失的記憶中遺忘的角色。

6文定了定心，又問：「爺爺，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這家裡都慣出個三宮六院的土皇帝了！」

6老爺子冷哼，又覺這事不能全怪孫子，畢竟自己搬去療養院前，也全然沒發現眼皮子底下的污糟事。他轉而長長嘆了口氣，透著濃濃的衰老無力。

「也不怪你，是我瞎，精明算計都用在生意上了，竟沒發現家裡藏著這麼大一個毒瘤。」

話說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6文一眼捉出傭人身後躲躲藏藏的李管家，大步向前，揪著牽繩把他拽了出來。

此時此刻，李管家的瞪大的眼神已然不是痛苦和控訴，而是痛苦和畏懼。

季悠和張姨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剎那間，6文只覺這個世界有些荒謬，等小雅啜泣著說完兩年前的真相，他才發覺，更荒謬的，是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竟被李管家利用得乾乾淨淨。

兩年前，只領了證、連婚禮都沒辦的季悠嫁到了6家，住進湖濱莊園。自那一天起，到事發當夜，整整三個月的時間裡，6文再沒回來。而季悠在莊園裡住了一個月，就發現了李管家的惡行。

那天深夜，慣常失眠的他在別墅前廣場的一棵樹後，發現了渾身淤青、獨自哭泣的小雅。小雅一個字都沒說，但季悠出於激憤，徑直找李管家對峙。

李管家自然否認了。

當事人不指控，又沒有證據，6文也從來不接他的電話，躊躇無措之下，季悠愈發寢食難安，很快便出現精神衰弱的跡象。

李管家抓住時機，趁夜深人靜時頻頻製造「人去樓空」的詭異環境，還逼迫小雅藏在各個角落裡發出幽怨鬼哭。沒過多久，畏懼黑夜降臨的季悠開始酗酒。

這讓他神志愈發恍惚，打電話給6文或者谷秘書的時候，情緒也越來越失控。李管家終於迎來了他想要的時機。

那個風雨交加的深夜，傭人們照例被關到倉庫里，小雅被安排藏到了樹後。整個莊園突然停電，季悠陷入到天地不應的一片漆黑之中。

他又一次喝醉了，恍惚中聽到激烈的犬吠，以為是6文回來看泰斯，握著酒瓶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然後，他又聽到了那道斷斷續續的滲人哭聲，和犬吠混在在一起，令他驚恐，又不得不循聲尋找。

距離別墅不遠的一棵樹上，果然綁著6文的愛犬，但平日裡還算溫馴的泰斯就像發了狂一樣，不斷對著另一棵樹嚎叫。拴在它頸項上牽繩早已被李管家剪斷一半，沒過多久，泰斯就掙斷繩索，瘋也似的沖小雅撲了過去。

而季悠，在跑向泰斯的時候，正好摔了一跤。這一跤摔碎了酒瓶，也救了他的命，讓他免淪為泰斯的攻擊對象。但小雅被泰斯狠狠咬住了小腿，若非她拼命掙扎，恐怕泰斯咬的會是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