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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大人，你聽見了嗎，好……好恐怖！]

季悠用拳頭悄悄額角，乾脆開口回答：「聽見了哦，你小聲點。」

幽影幢幢的別墅里，不知何處傳來了一縷細微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幽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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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不能喝酒的季先生

深夜路空，車上又沒別人，胡司機一番疾馳，不過半小時就抵達坐落於cBd的今歌大廈。

董事長辦公室在頂層，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谷秘書把他迎了進去。

谷秘書把一個檔案袋交到他手裡：「這是卓編劇的合同，你跑一趟讓他簽字。」

胡司機詫異：「這麼晚？都快十二點了。哪個卓編劇？」

「卓維薪。」谷秘書笑道，「大編劇嘛，寫稿日夜顛倒正常。就因為他一小時前才回複合同意見，董事長才推遲了鍛鍊時間。他想儘快簽下卓維薪，有這個天才編劇操刀引魂歌劇本，質量和噱頭都保障。」

胡司機點頭，拿了劇本就往外走。

谷秘書又拉住他：「等兩分鐘，董事長快鍛鍊完了，估計要問你話。」

所謂鍛鍊，其實是內測引魂歌遊戲的各個場景，這是6文每日忙完工作後必做之事。但與一般玩家不同，6文進遊戲不是只靠手腳都不用動的腦設，而是身子和腦子同時沉浸到全息環境裡，身動，遊戲裡的角色就動。

以6文的觀點，科技的發展不能讓人類只剩下一個腦子，既能娛樂又能鍛鍊身心，這才是全息遊戲的出路。

董事長辦公室被一道玻璃牆隔成兩間，外間是辦公，裡間是遊戲，玻璃牆上還掛著一塊百寸屏幕，實時同步著6文在遊戲裡的一舉一動。

引魂歌開發過程全程在今歌平台直播放送，別說胡司機這樣的內部員工，就是遊戲迷也能認出來，此時屏幕里的場景叫「夢魘森林」，而6文所扮演的重劍武士是賞金獵人，專門獵殺喰魔。

光怪6離的樹林裡樹影幢幢，綠光幽暗。鬼魅黑影如幽靈般疾飛掠，尖嘯著奔逃，卻猝然間被一隻大手捏住脖頸。

鐵靴踏出沉重的金屬聲響，武士幾個利落的抬臂揮斬，闊刃重劍眨眼間削去喰魔剩下的三個猙獰頭顱，以勢不可擋的插入黑影胸膛。

劍刃翻轉，猛然上挑，悽厲尖叫聲中，喰魔被縱向劈成兩半，頃刻間化作飛灰。

粘稠的黑血濺射在武士刀削斧劈般的冷峻面容上，他豁然回頭，凌厲目光讓大屏幕前的兩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同為曾經的格鬥選手，胡司機自然能看出6文動作之精準狠辣。為了模擬最真實的手感，6文手中用以替代「重劍」的球棒是特質的，分量極重。

胡司機敢肯定，對於6文而言，全息遊戲是更棒的訓練場。時隔五年，此時的他再站上格鬥場，取得的成就只會比五年前更高。

大屏畫面定格，6文從電動玻璃門後走出。

一番打鬥動作後，他的白襯衫已然浸透汗水，貼在勁瘦的身軀上，肌肉線條隱約可見，極具力量感。

從谷秘書手中接過毛巾，他看向胡司機：「怎麼樣？」

胡司機：「送回莊園了。」

6文笑了笑：「我是問我的表現。」

胡司機也笑起來，比出大拇指：「再去ac，6哥拿個輕重量級三連冠不是問題。」

6文不可置否，下巴點點他手中檔案袋：「一會兒簽完合同，回來咱倆練一練。」

胡司機喜笑顏開地應了聲，又等了幾秒，不見6文有繼續問的意思，忍不住主動道：「6哥，季先生他……」

「病好了？」6文打斷。

胡司機語聲一滯，一路上看來，季先生表現都很正常，只是那一臉令人無法忽視的白妝，若說病好，實在令人無法信服。

不知為何，胡司機訥訥說了句題外話：「莊園停電了。」

6文「嗯」了聲：「你去吧。」

湖濱莊園是爺爺剛發跡時買下地皮建起來的，彼時非富即貴的南郊別墅區連個影都沒有。小四十年過去，設備老化，即便每年都修繕，可偶爾停電停水並不奇怪。

胡司機了解他說一不二的性子，只得閉嘴，拿著合同離開。

整一層都是董事長專屬空間，除了辦公和遊戲室，外面還配置了單獨套房，居住起來與豪宅大平層無異。

6文一手解著襯衫扣子，走向套房中的衛生間。行到半途又回頭，對谷秘書交代：「讓李叔收好刀具銳器，看好他。」

谷秘書點頭應完，多寬慰了一句：「李管家做事妥當，董事長不用擔心。」

*

占地極大的湖濱莊園自然不可能只有別墅這一棟房子，馬廄、觀景樓、倉庫……各式形制的建築錯落在莊園四處，隱匿在此刻的黑暗之中。

距離別墅最近的，就是後方幾百米遠的倉庫。

倉庫自然是用來安置物品的，但偶爾也會用來安置人，譬如兩年前，譬如今天。

十來個傭人擠在倉庫里，四下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個來的小姑娘挽住同伴的胳臂，低聲詢問：「就不能開一盞燈嗎？我，我有點害怕。」

馬上就有人替同伴回答她，聲音不耐：「怕黑，就不怕李管家開除你？」

小姑娘打了個哆嗦，只得噤聲，好不容易找到待遇這麼好的工作，自然不想輕易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