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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重新打开，宋知瑾本想责骂她两句，但见她咬着唇不说话，他的心就软下来了。他朝姜伯明和肖雅点了点头，余光略过那对陌生的母子，随后就摁下按钮，让电梯门合上。在狭小而幽闭的空间里，姜雨娴觉得分外的压抑。她靠着电梯壁蹲下去，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无力地抵在双臂间。宋知瑾蹲在她身旁，柔声说：&ldo;起来吧。&rdo;她的声音闷闷的：&ldo;我不要你管。&rdo;&ldo;现在我不管你还是谁能管你？&rdo;宋知瑾qiáng行将她拉起来。她胡乱地扭着身体，他便将她困在角落，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ldo;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你爸爸有外遇，你平白无故多了个弟弟么？姜雨娴目露凶光，对着他低吼：&ldo;我不要什么弟弟，我家就只有三个人，我爸、我妈、还有我。&rdo;&ldo;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rdo;宋知瑾bi着她面对现实，&ldo;刚才你爸要跟你解释的，你为什么不听？&rdo;姜雨娴无言以对，她捉着他的手臂，恶狠狠地咬了下去。她像一个蛮横的孩子，用着这样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宋知瑾任由她咬着，手腕传来的阵痛没有让他皱眉，但她难受的样子却让他很不是滋味：&ldo;你给我记住，这件事错的人不是你，应该觉得不堪、觉得羞耻的人也不是你。&rdo;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宋知瑾牵着她找到自己的车子，然后将她塞了进去。将车内的暖气打开，宋知瑾打趣道：&ldo;我的手也被你咬出血了，你的脸怎么还拉得这么长？&rdo;刚才被她咬过的地方确实渗出血丝，姜雨娴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迁怒于他，但她刚才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qg绪。宋知瑾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他微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她完全平复下来，宋知瑾才问她：&ldo;那人……你也认识？&rdo;姜雨娴闭了闭眼睛，声音有点颤抖：&ldo;她是我家的家庭医生，叫费洁。她跟我爸的儿子叫姜续，今年应该刚满二十岁，现在在加拿大念书。&rdo;&ldo;你妈妈已经默许了他们的关系？&rdo;宋知瑾又问。&ldo;费医生是我妈的好朋友。&rdo;姜雨娴的手慢慢收紧，掌心被掐得发疼她也浑然未觉。宋知瑾回想着费洁的脸容，那个女人长得很清秀，看上去很无害的样子。费洁先是收服了姜伯明，继而可以与肖雅维持表面的和平，还不记名分地将儿子带大，能有这样的耐力的人，她的城府一定深不可测。察觉姜雨娴的qg绪再度波动，宋知瑾敛起思索，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ldo;你什么都别想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rdo;姜雨娴努力稳住自己的qg绪，她深深地吸气，接着轻轻地点头。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去附近的餐馆吃午餐，姜雨娴整顿饭都没有说话，低着头闷闷地将食物送进嘴里。他正斟酌着要怎么开解她，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任由铃声响了又响，姜雨娴就是没有接听的意思，甚至连手机也没有从包包里翻出来。当铃声不知道姜雨娴没有心思听他们通话，她放空的思绪，不一会儿，宋知瑾突然将手机给到她面前。屏幕还亮着光，上面显示通话仍在继续，她接过来，话也没说就切断了通话。宋知瑾看着她，嘴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为了不被骚扰，姜雨娴gān脆把手机关了。她将手机塞回包包，没好气地说：&ldo;我就是这么没有度量和礼貌了。&rdo;&ldo;总的来说，你的表现算是很不错了。&rdo;宋知瑾半真半假地说，&ldo;你起码没有破口大骂，更没有冲上去毒打他们一顿。&rdo;姜雨娴还是闷闷不乐的，她放下筷子，捧起茶杯暖手：&ldo;我不能丢爸妈的面子，更不能丢自己的面子的。当时除了走掉，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样。&rdo;宋知瑾说：&ldo;不要逃避，你可以处理的。&rdo;姜雨娴轻轻地呷了一口热茶，暖意缓缓地蔓延，她沉思了片刻，低着头说：&ldo;我想静一静。&rdo;结账以后，宋知瑾和她一同回了桐香路的公寓。姜雨娴身心疲累，她翻了套他的睡衣换上，接着就躲在卧室里午睡，进门之前还叮嘱他不许打扰。趁着她还缩在被窝，宋知瑾已经给姜伯明和肖雅jiāo代了他们的去向。姜伯明自知理亏，说话时也没什么底气，只嘱托宋知瑾照顾好女儿就挂了电话。宋知瑾不知道姜雨娴是眼睁睁地等着时间过去，还是天翻地覆地睡了好几个小时，总之她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倒不觉得她神采奕奕。晚餐已经准备好，宋知瑾招手让她过来。姜雨娴还穿着他的睡衣裤，一点都不合身，看上去像个迷糊的孩子。当她坐到自己身旁，他便发现她脸上有不正常的cháo红，他摸了下她的额头，那温度有点烫手。&ldo;是不是发烧了？&rdo;宋知瑾一边问一边去找体温计，&ldo;还有哪里不舒服？&rdo;&ldo;头有点疼。&rdo;姜雨娴也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体温，眼睛随着宋知瑾忙碌的身影而转动。医药箱被宋知瑾翻得乱七八糟，探过体温，得知姜雨娴只是发着低烧，他才松了口气。将体温计放下，他问：&ldo;现在去医院，还是吃点东西再去？&rdo;姜雨娴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摇头。被她缠得太紧，宋知瑾连呼吸都不太畅顺。他很费劲地摆脱那两条手臂，逗她：&ldo;不去？当心烧成了小傻瓜。&rdo;她还是摇头，黏在宋知瑾身上软声说：&ldo;睡一觉就没事了。&rdo;她的手很凉，宋知瑾替她捂着：&ldo;家里有点退烧药，如果吃了还是不退烧就一定要去医院。&rdo;宋知瑾去衣帽间找了件厚实的大衣出来，就算室内有暖气也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她没什么胃口，他重新做了小米粥，监督她吃了两大碗。姜雨娴吃了退烧药就被他赶进房间休息，退烧药有点安眠的作用，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她不知道宋知瑾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正替自己擦汗。那毛巾很凉，贴在发烫的皮肤上，她便觉得没那么难受。尽管宋知瑾已经相当小心，但是姜雨娴最终还是被他弄醒了。她睁着睡眼看着自己，好半晌不不说话，他便轻声哄她：&ldo;看着我gān嘛，闭上眼睛睡觉呀。&rdo;她不肯，还声音含糊地问他：&ldo;你怎么不睡？你快点睡……&rdo;宋知瑾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ldo;你先睡，我等下就来。&rdo;宋知瑾再帮她量了一次体温，确实她的体温已经没有升高才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chuáng上那团人影没有动静，他以为她早就重新入睡，没想到他刚躺到她身边，她的手便自动自觉地缠了过来。&ldo;这么久……&rdo;姜雨娴声音软软地抱怨。原来她一直都在等自己，宋知瑾低声说：&ldo;傻丫头。&rdo;姜雨娴将脑袋窝进他怀里：&ldo;我睡不着了。&rdo;宋知瑾抱着她：&ldo;什么都不要想就能睡着了。&rdo;姜雨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又碰碰他的肩。温暖的被窝渐渐升温。宋知瑾拿她没办法，他gān脆收紧手臂，不让她乱动：&ldo;好了，再扭下去就得出事了。&rdo;睡了整个下午，刚才又小憩了一个来小时，姜雨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跟宋知瑾说：&ldo;我们来聊天吧。&rdo;他问：&ldo;你想聊什么？&rdo;这个问题让姜雨娴困惑了半天：&ldo;你怎么知道我爸爸跟董医生的事qg的？&rdo;宋知瑾就猜到她会提这个问题，他说：&ldo;其实，这件事是你告诉我的。我将我跟程知瑜的关系告诉你的时候，你的反应已经很奇怪，而我带你去布莱顿那次，你又主动提起，我大概可以推断出来了。&rdo;&ldo;哇。&rdo;姜雨娴有点惊讶，她挣开他的手，半个身体趴在他胸前，&ldo;那我在你面前不就是没有秘密了吗？&rdo;&ldo;你才知道吗？&rdo;宋知瑾捏了下她的鼻尖，&ldo;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喜欢可以一手掌握的女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