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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垣拿出了手机点开app，“吃什么，我现在给你点。”

  “随便。”温庭玉又躺了下去，“我不挑食。”

  “挑勺吗？”6垣摁了摁手机，这个点儿也点不出别的来，只能是烧烤。

  “你他妈有完没完？”温庭玉看了他一眼。

  “完了。”6垣也没看都有什么，按照上次的食量一样都来了两串，就那点儿牛肉汤跟生煎，他都吃进去也没什么感觉，少爷的食量如此随心所欲，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点的什么？”温庭玉看他放下了手机。

  “烧烤。”6垣说。

  “还是四喜的吗？”温庭玉问。

  “不是，他家不做外卖。”6垣看了看他，“你要想吃自己下去买。”

  “我说我要吃了吗？”温庭玉啧了一声，“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6垣看着温庭玉，想开口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爸，这儿不是我家，想犯病出门左拐下七楼。”温庭玉转了个身背冲着6垣，“不用你提醒我，我他妈装脑子里了，忘不了。”

  6垣叹了口气，“我说了吗？”

  “脸上摆着呢。”温庭玉说，“当谁眼瞎看不出来呢。”

  “我他妈真服你了。”6垣觉得自个儿大晚上的放着钱不挣跑这儿来给自己添堵了，“自个儿吃吧，我走了。”

  6垣刚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背后一阵叮了哐啷，温庭玉踹着桌子腿儿，上面的东西都被震到地上了。

  温庭玉觉得烦，那股莫名的火气没地儿撒，全憋在身体里。

  “都他妈滚！”温庭玉又使劲踹了下桌子，结果没控制好力度，桌子直接翻了过去。

  6垣刚买的碗还在桌子上放着，掉在地上出极其清脆的响声，温庭玉听那声音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回放好听吗好听就是好碗。

  “你知道合同里有损坏屋里东西要赔钱这条吗？”6垣又返了回来看着他。

  温庭玉没说话，抬手把掉在地上的车钥匙捡起来扔给了6垣，“这个够吗？”

  6垣习惯性的接了过来，到手里才看清是什么。

  “车？”

  “嗯。”温庭玉点了点头，“爱卖就卖，不卖你自己留着，里面的东西扔了卖了砸了还是别的都别跟我说。”

  6垣把被温庭玉弄倒的桌子扶了起来，又把东西都收拾好，温庭玉还没买扫把，6垣一点一点儿把碎片拾起来找了个塑料袋装了起来，最后把钥匙放回了桌子上。

  “想扔垃圾自己去扔，别他妈跟个少爷似的指使别人。”6垣说。

  温庭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只是跟6垣这么沟通不畅还是跟别人也这样，但很神奇，他跟6垣认识不长时间，见了面经常就是一句话没说对就能点起火来，好像八百年前就是仇家一样，但也能一句话让他觉得这人跟自己得是八百零一年的怨侣。

  温庭玉看着6垣往外走，喊了一声，“干嘛去？”

  “回去睡觉。”6垣说，“一会儿外卖就来了，你等着吃吧。”

  “我一个人吃个屁啊！”温庭玉蹬了蹬腿，“你得陪着我。”

  6垣扭过头来看着温庭玉没说话。

  “看屁？”温庭玉被他看的有点儿毛，“没见过帅哥啊。”

  “是看屁呢。”6垣想俩手抱着做个看起来帅点儿的姿势，结果想起来另一条胳膊还吊着，只能作罢，“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跟人说话了再张嘴。”

  温庭玉一愣。

  等6垣再次走到门口的时候，温庭玉才重开口，“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在这儿陪我行么？”

  “早这样不就行了。”6垣又折回来坐下，“费死劲了。”

  “你是不是可烦我了？”温庭玉问。

  “还行。”6垣抽了张纸巾把桌子擦了一遍，刚才洒了挺多汤，给温庭玉盛的那碗他一点儿没喝，现在地上都有，6垣看到之后都想直接把温庭玉摁地上擦，“比你说话更不过脑子的我也见过。”

  “那你那么多屁事儿。”温庭玉看了他一眼。

  “说话之前先想想你现在在哪儿。”6垣拿纸擦了两下就放弃了，进屋随便找了块儿毛巾扔地下，用脚擦了两下，“搁这片儿，你这样的一个礼拜能被人揍八回。”

  “担心我啊？”温庭玉笑了笑。

  “我担心我房子出命案。”6垣说。

  “你晚上是不是也没吃饭？”温庭玉这会儿心情好了点儿，“正好，咱俩聊会儿，你点了多少烧烤，不够俩人吃的话再点点儿，我请你，买酒了吗？我想喝酒。”

  6垣对温庭玉这种时不时的抽风又转晴已经见惯不惯了，点了点头，“买了。”

  “那你是本来就没打算走啊。”温庭玉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给你个台阶下？”

  “走了。”6垣立马站起来。

  “诶你怎么这样啊？”温庭玉抬了抬头拉住6垣的胳膊，“你会不会聊天啊？”

  “你会不会聊天儿啊？”6垣看了看拉着自个儿胳膊的手，“你真没被别人揍过？”

  “没有。”温庭玉松开了6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抓了回去，“手这么凉？你有点儿虚啊老六。”

  “揍你的话用不了多大劲儿。”6垣甩开了温庭玉的手，“你要现在想试试我一只手也挺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