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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看楚焰停了下来，有点着急，不解地扯他胳膊。楚焰不习惯被人碰，却没有挣开，只是低头看着张军。张军苦笑道：&ldo;你是来捡漏子的？&rdo;楚天阴和孙文雄已经跑远了，可楚焰不急着追。楚天阴不会这么容易死，让他和孙文雄狗咬狗更好。他道：&ldo;张建业在这里活不下去，那你呢？&rdo;张军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腿，半天才道：&ldo;我也不知道。&rdo;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是为了什么。孙文雄来之前倒是说得天花乱坠，秦朝汉朝一通胡侃，可现在看看，除了一尊黄金玲珑宝塔，他们还见过什么？为了这尊塔，他杀了自己的亲人，东西最后却落在楚天阴手里……这都图什么！楚焰看了看他，道：&ldo;你活不下去了。&rdo;张军面如死灰。&ldo;你没有了斗志。&rdo;&ldo;我想活。&rdo;&ldo;想活和有斗志是两回事。&rdo;楚焰道，&ldo;不想活的人，忘掉呼吸就好。&rdo;张军觉得他的话别扭得有点道理。楚焰又问道：&ldo;那座塔呢？&rdo;张军道：&ldo;被你的义父拿走了。&rdo;他没有惊讶楚焰怎么会知道塔在自己手里，杀张建业的时候，楚焰就在旁边看着。临走前他们还对视了一眼。只是那时候他自认为是楚天阴的人。两人算是同伙，所以没下手。回想起来，真是幸运，楚天阴教出来的义子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楚焰道：&ldo;难道你不想拿回来？&rdo;张军老老实实地说：&ldo;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再碰到楚天阴。&rdo;楚焰不说话了。了解楚天阴之后，不会有人想和他这种人做朋友，更不会想和他这种人做敌人。楚天阴太恐怖，不是说他法力无边，而是说他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上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就可能拿刀捅人。这个人做事根本没有常理可言。楚焰想起自己那对将楚天阴当朋友当知己的父母。他们三个人好的时候就围着火炉，一边烤番薯一边喝酒谈天，气氛多么融洽！看到这样情景的人，绝不会怀疑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谊。可谁又想得到，就是彻夜长谈完的曝光！清风的身世！楚焰是楚天阴一手教出来的，对他的实力最清楚。就算孙文雄真的中了七情六欲蛊，也不可能杀死楚天阴，至少不可能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将这个结论告诉喋喋不休追问的清风。清风又问道：&ldo;为什么？&rdo;楚焰道：&ldo;因为楚天阴有一个本领。&rdo;就像张放能够贴墙攀爬，楚天阴也有他的绝活，只是这项绝活一直存在于传说中，他和楚晓海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起，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逼楚天阴使出这个绝活。楚焰想，如有一天楚天阴使出了，就意味着他真的到了生死关头！&ldo;到底是什么本领？&rdo;清风好奇地追问。楚焰看在两人同坐一条船的分上，缓缓道：&ldo;不死。&rdo;&ldo;……&rdo;要是清风玩过三国杀，他这个时候一定会很幽默地说一句&ldo;他前辈子是周泰吗&rdo;，可他没玩过，所以只能吃惊地瞪着眼睛。不死是什么？永垂不朽，与天地同寿？还是和僵尸一样？清风连着追问。楚焰也不知道答案。没人知道楚天阴的不死是怎么样的不死，就像没人能够让楚天阴死一样。楚焰走到三岔路，匍匐在地上嗅了嗅。清风道：&ldo;你闻到了什么臭味吗？&rdo;&ldo;我在闻香气。&rdo;&ldo;……&rdo;地宫里有香气？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楚焰解释道：&ldo;楚天阴身上带着很特殊的香气。&rdo;他顿了顿，&ldo;好像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rdo;如果楚天阴知道，一定不会留下这样的破绽。他这样的人，杀人比谁都狠，却也比谁都怕被杀。清风道：&ldo;他天生有体香？&rdo;说到天生体香，楚焰不免联想到香香公主，撇嘴道：&ldo;我只知道他没有吃花的喜好。&rdo;清风道：&ldo;吃花？花可以吃吗？花不是香香的，很漂亮的，给人摘的吗？&rdo;对着这样一张天真无邪充满好奇的脸，楚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作没听到。他指着中间那条路道：&ldo;他往这里走了。&rdo;清风道：&ldo;你能不能多给我讲一点外面的事？&rdo;思念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对雍怀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可是人在眼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拼命地找话题。他感觉到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与和雍怀临死前的心意相通有着天壤之别，他想缩短距离，却无从着手。楚焰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烦：&ldo;不能。&rdo;&ldo;为什么？&rdo;&ldo;因为我的嘴巴很忙。&rdo;&ldo;忙？为什么？&rdo;&ldo;因为它在咀嚼口香糖。&rdo;楚焰顿时有了让他闭嘴的灵感。他拿出口香糖给他，教他怎么吃。清风对不断咀嚼却不吞咽的行为表示费解，咀嚼不是为了吃吗？如果不吃为什么要咀嚼？这不是一种纯浪费体力的行为？楚焰对他的疑惑充耳不闻。清风只好在咀嚼中寻找答案：&ldo;唔，甜甜的，凉凉的……好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灵泉的味道。&rdo;&ldo;灵泉？&rdo;楚焰对有用的信息不会放过，闭关的耳朵立刻竖起，&ldo;什么灵泉？&rdo;清风道：&ldo;白僵说那个叫仙水灵泉，就是主人闭关休息的地方，是一个潭。里面的水我趁飞僵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过，也很甜很……呃。&rdo;&ldo;很什么？&rdo;清风喉咙咕噜响了一下，无辜地说道：&ldo;我把它吞下去了。&rdo;楚焰：&ldo;……&rdo;清风道：&ldo;怎么办？要吐出来吗？&rdo;楚焰没好气道：&ldo;你能吐出来吗？&rdo;&ldo;你等等。&rdo;清风喉咙咕噜咕噜地响了两下，过了会儿，楚焰就看到他又重新开始咀嚼了。楚焰：&ldo;……&rdo;‐‐再次走到岔路口，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孙文雄。他躺的姿势很怪，背朝下，头朝上，脖子竟然被一百八十度扭了过来。清风叹息道：&ldo;死得真难看。&rdo;楚焰脸色更难看。孙文雄死了，就意味着楚天阴还活着。他蹲下来翻查孙文雄的尸体，发现他的脑袋整个都掉了下来，而且颈项位置有火烧的痕迹。楚焰道：&ldo;你还记得张放临死前说过什么吗？&rdo;&ldo;他说了很多，我记得一点，他说……&rdo;&ldo;关于蛊的。&rdo;楚焰发现自己和这个新搭档必须要培养出默契来。如果现在在身后的是楚晓海，那他一定知道他在问什么。清风努力地想了想道：&ldo;他说烧不死，会异变。&rdo;楚焰看着颈部火烧的痕迹，沉吟道：&ldo;看来中蛊的人是孙文雄。&rdo;张放才是无辜的。清风对蛊没什么概念，问道：&ldo;哦，那他也死了。&rdo;楚焰道：&ldo;蛊呢？&rdo;如果蛊烧不死，会异变，是不是意味着它又找到了新的寄主？楚天阴？他眉头皱起来。七情六欲蛊他听说过，它不会伤害寄主，反而会保护他，它只会影响寄主的情绪，将他变成杀人恶魔。对楚天阴来说，这种蛊的存在简直是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