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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点头，晓彤在青楠的引导下，向前走去。晓彤一出现，基本上全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由于之前她泼辣粗鲁超出众人底线的言行，让所有的目光都出奇一致地带着鄙视与轻蔑，而其中最刺眼而无法忽视的，就是五公主。若无其事地向她瞟了一眼，同样看到了坐在她身边魂不守舍看着自己的莫怀渊。心脏猛然揪紧，他那种郁郁寡欢的神色，竟然到现在还会让晓彤觉得为他难受。靠，自己真是没救了。暗骂，晓彤无视众人的视线，看向同样望向自己的启德。对着她扬扬下巴，启德示意晓彤对坐在首座的皇上行礼。不敢违背，即使觉得变扭，晓彤也立即动作迅速地跪倒，&ldo;民女叩见陛下，陛下万岁。&rdo;低下头乖乖看着底面，叩首，晓彤尽力表现出应有的礼仪与尊崇。&ldo;起来吧。&rdo;坐在高处的皇上点点头，瞟了一眼此时安稳恭顺的晓彤，又瞟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启德，终于缓缓开了金口。&ldo;谢陛下。&rdo;再次叩首，晓彤站起身，退到一边，扫了一眼启德的座位。启德身边有一个空位，大概是为了她而留的，不过因为这里讲究太多，晓彤一时也不敢擅自入座，直到启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对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努努嘴，晓彤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入座，顿时就轻松了很多，虽然仍旧时不时有视线骚扰，晓彤却着实松了口气。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做工精致的佳肴，与其说是食物还不如说是工艺品，不过腹中饥饿的晓彤已经管不了这些了。&ldo;可以吃了么？&rdo;晓彤低声做贼一样询问胖子。&ldo;吃吧吃吧，你愿吃什么就吃什么。&rdo;大度地挥挥手，启德笑眯眯回答。&ldo;……但是在哪洗手？&rdo;作为一个曾经在实验室里整日跟细菌打交道的生物系学生，晓彤对于卫生方面很计较。&ldo;开始的时候有擦手的，你错过了。&rdo;略带无奈，启德翻了个白眼，&ldo;行了，别洁癖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rdo;&ldo;胡说，我才不相信这个。&rdo;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晓彤做出一副厌恶的样子，&ldo;你就让我没洗手直接抓着东西吃？&rdo;&ldo;大姐……你面前这是什么？这是筷子！&rdo;伸手指指晓彤面前摆放的用餐工具，启德同情怜悯地叹息，&ldo;你这样无视筷子的存在，筷子它会哭的……&rdo;&ldo;噗……&rdo;忍不住喷笑出来，晓彤受不了地瞥了启德一眼，耸耸肩膀，不甘不愿地执起筷子。看到她这个样子，启德回头，对一直在他们身后侍立青楠吩咐，&ldo;去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手巾，拿来给她擦擦手。&rdo;看着青楠点头，转身离开，晓彤揶揄地瞅瞅启德，&ldo;现在吩咐人吩咐地挺熟练啊？&rdo;&ldo;好歹咱也当了五年多的王爷了。&rdo;苦笑，启德一只手支在桌案上，托着下巴，眼神有点茫然，&ldo;不过即使五年了，想起来也像是一场梦一样……正所谓&lso;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rso;&rdo;&ldo;行了行了，你古文拽的我头都大了，直接说庄周梦蝶多简单。&rdo;撇撇嘴，伸筷子夹起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填进嘴里，晓彤摇摇头，&ldo;原来已经五年了啊……对了，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rdo;&ldo;什么恢复记忆？&rdo;奇怪地看着晓彤，启德莫名其妙。&ldo;就是什么时候你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启德王爷的？就像我，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莫怀渊的妻子，一点也不曾怀疑过。直到今天看到你突然一下子全部都记起来了，说实在的……到现在我都还没真的缓过劲来，仍旧晕晕乎乎的。一下子被告知自己是另一个人，自己的丈夫又跟着别的女人跑了，要打击也请一个一个来吧，这么一加在块儿谁受得了？&rdo;&ldo;……&rdo;听到晓彤的话，启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ldo;你怎么会这样？&rdo;&ldo;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这样吗？&rdo;同样瞪大眼睛，晓彤歪头看着启德。&ldo;……不是，我一来就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啊，当时醒来一堆人围着我叫&lso;皇子，您终于醒了！&rso;现在想起来，那场景真他妈的狗血啊，但是当时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因为无法接受事实，死也不承认自己是那啥皇子，还被传了一阵我得了失心疯。&rdo;&ldo;……&rdo;与自己完全两样的经历，让晓彤顿时摸不着头脑。&ldo;……好了，这里人多嘴杂，等着宴会结束了咱们再好好谈一下。&rdo;看见青楠捧着银盘回来，启德示意晓彤话题就此打住。点点头，晓彤对青楠说声谢谢，拿起银盘上温热的毛巾，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ldo;小楠。&rdo;眼角瞥见时不时注意着自己和晓彤的莫怀渊，启德挑挑眉，那手肘轻轻碰了碰晓彤。&ldo;以后叫我晓彤吧，莫晓彤。&rdo;订正他的称呼，晓彤将毛巾递还给青楠，转向启德，&ldo;怎么了？&rdo;&ldo;晓彤……晓彤……&rdo;觉得有些变扭地叨念了几句，启德示意晓彤，&ldo;你前夫，还一直看着这里呢。&rdo;顺着他的视线，晓彤正好与莫怀渊看向自己的视线相撞。四目相投，晓彤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悸动，毫不迟疑地、恶狠狠地、认真地向他比出了中指。从现在开始，莫晓彤要跟以前的自己诀别。二六、不可兼得酒宴正酣，众人不再向开始一样拘礼，开始四处走动，高声谈笑的声音同样四起。这样的气氛，让晓彤也跟着放松下来。不时有官员走过来与启德谈话，神态间一个一个都是恭谨得很，而启德的回应也不失王爷的风范，有模有样。而那个晓彤怎么也看不顺眼的周睿也早就在酒宴开始就挪了过来，跟启德神态亲近。莫怀渊的视线仍旧不时地转过来，但是晓彤已经不再去回应，还要去看什么？看他与公主般配地坐在一起吗？每次看到他与五公主同时出现在视野里，晓彤就觉得自己的火气又多了一分。好啊，既然你有公主，我也有启德，被妒火烧得暗自咬牙，晓彤的余光瞟向正在和周睿谈笑风生的启德。已经五年了，胖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胖子了，他成了王爷，也有了王爷的样子，而晓彤也不是以前的鑫楠，有了新的牵挂。不过幸好，幸好即使两人都变了，他们之间的情谊也没有改变，已经是启德的胖子仍旧照顾着晓彤，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这让晓彤觉得庆幸。思及此处，嘴角不由溢出一丝轻笑。&ldo;怎么了？&rdo;感觉到她的视线，启德转过头，询问。&ldo;没有。&rdo;笑着摇摇头，晓彤很诚实地实话实说，&ldo;只是觉得有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rdo;晓彤话音未落，周围的官员立即静了下来，掩饰着怪异的眼神全部射向晓彤，弄得她莫名其妙。忍俊不禁，启德带着笑意清咳一声，&ldo;这是我的荣幸。&rdo;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被启德怪怪的笑容弄得莫名火大，晓彤心中略微的感动立即一扫而空，不爽地撇撇嘴不再理会。&ldo;一直想问了，王爷和莫夫……&rdo;周睿刚想说&lso;莫夫人&rso;，就被晓彤一个眼刀杀过去，消了声。笑着抿唇，周睿改口，&ldo;王爷和这位莫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rdo;&ldo;这个么……&rdo;看了晓彤一眼，启德掂量着言辞，&ldo;我们算是故交。&rdo;&ldo;如何的故交？&rdo;显然对于这样的回答不满意，周睿追问，&ldo;据下官所知，莫小姐以前从未到过京城，而王爷也极少出京，说是故交，莫非是与《牡丹亭》里的杜丽娘、柳梦梅一般，在梦中相会？&rdo;启德与晓彤同时为周睿这个比喻冷汗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不知做何回答。&ldo;不瞒王爷说，下官曾经在您书房里见到了那个。&rdo;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周睿一脸八卦的表情瞬时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ldo;那个？那个是哪个？&rdo;斜眼看启德，晓彤迷茫。&ldo;我怎么知道那个是哪个？&rdo;启德则更加迷茫。&ldo;画，一幅画。&rdo;带着揶揄的神色，周睿展开扇子轻摇着。瞬时明白，启德大窘，伸手一把勒住周睿的脖子，恶狠狠地低吼，&ldo;周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乱动本王的东西！&rdo;&ldo;不是下官的错，绝对不是下官的错！&rdo;嬉笑着躲开，周睿瞟了仍旧神色迷茫的晓彤一眼，&ldo;当时王爷有事出去，下官在书房等候，但见桌上一幅尚未收好的画卷，以为是何名家画作，不由好奇心起，展开来细细观赏，没想到竟然是一副美人图，而那画中美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do;话说到这份上，再有不明白的那就是傻子。周围人或是了然或是轻视或是好奇的神色，让晓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为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爬墙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妻子一样？明明这事儿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