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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rdo;贺兰静霆摇头，&ldo;正好倒过来。我们所说的道从来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束。世界是根状的，像爬满墙壁的青藤，又像水中交缠的水糙，没有主精，也没有枝精。每一条精都可以变成一个独立的主精，每一条根也可以发展成另一个根系。‐‐我们可不喜欢像人类那样把什么都想成一个统一的。&rdo;这几句话很费咀嚼。皮皮顿时觉得贺兰静霆很深奥：&ldo;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们狐族人人都接受的想法？&rdo;&ldo;怎么想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人人接受？&rdo;他扬了扬眉，摘下眼镜，cha入裤子荷包。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令他的眉宇更加分明，显示出雕刻般硬朗的直线。那股若有若无的木蕨香气骤然间浓郁起来。&ldo;今夜的月光很好，晒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觉得好些了？&rdo;皮皮问。&ldo;什么好些了？&rdo;好像没听清她的问题，他侧耳过来。&ldo;你的手，还有眼睛。&rdo;&ldo;没有。&rdo;那条街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暗，她忽然听见身后有几个杂乱的脚步。她顿时警惕起来，拉着贺兰静霆快步向前走，想甩掉身后的人。那几个脚步也加快了，几乎是小跑，离他们越来越近，且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皮皮低声说：&ldo;糟了，贺兰，我们有麻烦！&rdo;没等他回答，她又说：&ldo;快把你的钱包给我，看样子他们是要钱的。&rdo;她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里面有三百块钱，她抽出两百放到荷包里。贺兰静霆的手却没有动：&ldo;我为什么要把我的钱包交给别人？再说我也没有钱包。&rdo;皮皮这才想起贺兰静霆憎恶一切皮制品，自然就没有钱包。他的钱和卡就塞在荷包里，还抱怨说既然人类发明了荷包，又何必发明钱包。可是，这是讨论问题的时候吗？&ldo;听着贺兰，你手臂有伤，眼睛也看不见，后面有三个人来意不善，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rdo;&ldo;好吧。&rdo;他想了想，很老实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叠纸币，塞到皮皮手中，同时晃了晃手机：&ldo;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rdo;&ldo;来不及了，肯定是忙音。如果真的打起来，你自己先跑。我会一点散打，估计可以抵挡一阵。&rdo;皮皮很英雄地拍了拍他的肩。贺兰静霆的嘴角抽动了一下：&ldo;对不起，我没听清。你是说‐‐你保护我？&rdo;&ldo;当然啦。哪次不是我保护你，贺兰同学？&rdo;&ldo;我好像有点感动。&rdo;他说，&ldo;这是要还的人情吗？&rdo;&ldo;不要还。免费的。&rdo;这半年的时间里，除了准备考研，皮皮还参加了一个散打班。起因是佩佩给了她一张体育中心的年卡，最低级别的那种。除了健身和游泳，只能参加一些初级学习班，比如舞蹈、瑜伽、武术、散打之类。皮皮本来想报瑜伽，发现早已满额，只有女子散打班还有几个空位，便去报了名，一周两次地学了起来。师傅说她进步很快，打算让她代表全班参加全市的女子业余散打表演赛。因为这个表演赛，皮皮练习得很认真，沙袋都让她踹破了好几个。可是实战经验嘛……一次也没有。等她转过身去看见了后面的三个人，心里的那点胆子顿时缩成了一个点。来的是三个男人，个子都不高，而且很瘦。很有肌ròu的那种瘦。可怕的是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距离两米的地方，双方都站住了。&ldo;喂，你们俩个，借点钱给兄弟们买烟吧。&rdo;当中的一人粗着嗓门嚷道。二话不说，皮皮将自己的钱包扔了过去。其中的一个大胡子指了指贺兰静霆：&ldo;小子，你的钱包呢？&rdo;皮皮大声说：&ldo;难道你们没看出来他是个盲人？他能有什么钱？&rdo;&ldo;嗬，小丫头还挺护着他的。怎么，你的心上人啊？&rdo;大胡子向她走了两步，叼着烟，嘶嘶地笑道：&ldo;他是瞎子吗？眼睛睁得挺大的嘛。&rdo;说罢，很猥琐地将一口烟喷到她脸上。同时喷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呛人的酒ròu之气。皮皮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被他色迷迷的样子恶心到了。&ldo;他不用钱包，这是他的钱。&rdo;她将手中的纸币卷成一团，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