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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楼道黑影（第1页）

贾壬贵笑了笑“哈，没你想得那样。我们董事长啊，明天一早要用我这车，方向有点轴，怕耽误他的事，只有半夜麻烦你了。谁让咱们熟呢。”

老王受宠若惊，小生意人低三下四地谄媚着“就是。就是。是贾经理高看我们店。你放心，不睡觉我也连夜给你搞出来，绝耽误不了你明天用车。”

贾壬贵脸上总是挂着似笑非笑“哈，这我相信。你多辛苦了。”

他拿出烟，抽出一支，递给老王。

老王用手背推辞“哈哈，不抽了，耽误时间。”贾壬贵没有收回递烟的手。老王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说“贾经理，我先送你回去。

贾壬贵小有愣怔。

老王赶紧补充说“这样吧，你先开我的车回去，等你的车收拾利索，天亮前我一定送过去，把我的车开来，省得您来回跑了。”

贾壬贵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好！老是替我想着。”

店外，贾壬贵坐在老王的桑塔纳车里副驾驶座上，老王坐在驾驶位置挂挡起步。汽车灯光前，看到一男子黑影怀抱一东西，像是电脑主机，正鬼鬼祟祟逆灯光而来。男子看到汽车灯光有意扭身靠边躲闪。老王似乎有意加油过了黑影。贾壬贵似乎有意睃了一眼窗外黑影。黑影此时正停步观看开过的汽车。

车开出去几十米左右，老王有意放低油门。

老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门好像是没有锁？”

“赶紧停车回去看看。大深夜里行人，非醉即盗。”

“是啊，是啊！贾经理稍等会，我下车看看去。”

老王停车，下车，疾步回走。

一会过后，贾壬贵下车小便，看到老王急匆匆地跑到门口，刚才那个黑影男子已在门口等候了。老王嘴里边气急败坏地骂着“刁长河，你这是作死！”边开门把他一把推进门，自己也跟着进门，关门。

贾壬贵看清黑影抱着一台电脑主机。怀里掉出来一个东西。贾壬贵撒完尿，抖了抖，几步来到门前捡起地上黑影掉的一条烟，看看了，抬手想敲门，又缩了回来，琢磨着怎么处理这条烟，门突然开了一条缝，老王探出头。

贾壬贵把烟递给他，说“烟掉了。”

老王接过烟，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说“贾经理稍等会，我马上就来。”

贾壬贵随意地说“不急，不急。”

老王又把门闭上。贾壬贵刚往回走了两步，看到地上一只钢笔，就弯腰捡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稍做迟疑，摇了摇头，就随手装进了兜里，向车里走去。

此刻，甄工程师住的，家属楼、楼内，提前躲藏在楼梯底下的，那个高大、矫健的黑影，捕食猎物般紧盯着楼道口，他影影绰绰看到一瘦小男子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进入楼道。

他把呼吸的频率稍微调低，调匀些，眼睛像黄鼠狼的一样穿透黑暗，观察着刚进入瘦小黑影的举手投足。

男子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移动到墙壁开关处，咔吧、咔吧，摁了两下，自言自语“嗯？怎么坏了！昨天晚上还是好的来。”

漆黑、静谧中听到瘦小男子，掏摸衣服兜的窸窣声。男子掏出火机，打着。微弱的火苗下，男子长长的白色大帽檐，遮住了大半边脸。微弱火苗画笔般在黑暗的宣纸上勾勒出了，男子猥琐、瘦小，被左手提着的一小坛子香油，和两瓶四特酒坠弯的佝偻身影。

但“画笔”清清楚楚描摹下了男子嘴右角下，绿豆大小的痦子上，抖动着的蝈蝈触角般颤巍着的三根痦毛。

楼梯底旮旯处窥探者，高大黑影的目光，正以颤巍着的三根痦毛，笃定着瘦男子——“螳螂”的身份。

瘦小黑影吹灭火苗，深一脚，浅一脚地拾级而上，时不时弄出大的动静，吓得自己蹲下静默不动，胳膊肘子，时不时抬起擦着脸上吓出的冷汗。

黑影走走停停爬上三楼，鬼鬼祟祟又蹑手蹑脚地来到右户门口，打着火机，踮脚凑近门牌号，看清是3o5号门。

黑影吹灭了火机，又转身来到左户门口。

黑影再次打着火机照看着门牌号，确定了是3o6号门牌号，甄志忠工程师的家。

顷时，就看到了鲁迅笔下的那个行动诡异，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盗墓者诡秘的影子，波诡云谲地开始了“盗墓”行动。

一楼楼梯下，预先躲藏着的那个，高大黑影，如前者的影子一般，亦步亦趋，如影子一般了无痕迹、悄无声息地跟随至三楼台阶下，审查者一样，一览无余地观看着瘦小黑影的“盗墓”行动。

此时此刻，甄志忠工程师骑着车，在自己的这栋楼前拐进来。

几声常清脆的铃声撕扯着黑夜，更搅动着夜的静寂，更显惊悚。甄工程师自己似乎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一时刻，甄志忠居住的楼道内，漆黑中散着刺鼻的香油戾气，和夹杂着死亡的气息，同时，进入了更深一层死寂的惊悚。

3o6门口，甄志忠家门前的黑影已经离开。楼梯底旮旯处，那个觊觎已久的高大黑影，像渔夫捞起的魔瓶里钻出的魔烟一样慢慢伸展开来，蹑手蹑脚地拾级而上，来到三楼刚才黑影活动的地方。

他拿出激光手电，照着脚下楼梯台阶上。台阶上刚才瘦小男子黑影，泼洒的香油，还在顺着台阶向下滴着。

高大黑影照着脚下流下来的香油，向后退了一步，看到穿着鞋套的鞋子差点踩着油上。

他顺着台阶一直照到楼上。

细红线一样微弱的光束里，香油一直浸洇到门前。

光束顺着门，由下而上移动着，移动到3o6甄志忠家的门牌号上。

光束在门前油浸过的地方来回巡闪着，似乎是在刻意找什么东西。

光束落在门左边，垃圾袋边立着的，完好无损的香油坛子上。

黑影自我嘟哝一句“真他妈的蠢猪。坛子不碎，油是怎么出来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黑影踮着脚尖，动作敏捷地躲着有油的地方，轻巧地跳过两级台阶，来到门前垃圾袋边。

黑影戴手套的手，拿起坛子，在油浸漫过的楼道中央轻巧一拍，声音不大，但坛子破成了好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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