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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急促，却是没有方向的。她要去哪里找仲流年？就连那个人影是不是他，她都不敢肯定。再说找到了，她又要向他说些什么呢。说我喜欢你，还是我不喜欢他？可……他们明明连话，都不曾说过几次。脑中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有留心危险的路况。一脚踏在光滑的冰面上，莞尔失了重心，就要向后仰面倒下。却被人一把扶住。仲流年手上戴着棉质手套，隔着厚厚的冬衣，仍给她传来隐约暖意。小心把莞尔扶正了，他微笑道：&ldo;走路这么不小心？&rdo;姜莞尔呆愣住，望向面前满目笑意的男生。心中突然明白。她要说她喜欢他，从第一眼见到时，便喜欢上了。可是表白的话终究很难开口。女生这时才知道，从前每一次拒绝别人，是推开了一只多么忐忑的心。冻得通红的小手绞在一起，像两只红亮透明的水萝卜。&ldo;我……我……&rdo;红着脸，抬眼偷偷瞟向男生的表情。原本恬淡的笑意渐渐收敛，仲流年竟微皱了眉头，显得有些为难。心像瘪了的气球，所有勇气突然都不见，只残留懊丧。姜莞尔，多傻气啊，几乎还不认识的人，你居然敢冒冒失失的表白。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ldo;没事了，谢谢你。外面好冷，我回宿舍了。&rdo;正转身要走，胳膊突然被人牵住，姜莞尔不敢相信的回了身。只见仲流年又轻轻笑了，很温暖安静的笑容。男生脱下手套，牵起她冰凉通红的小手。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手套，一边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ldo;你没事了，我有事。&rdo;&ldo;姜莞尔，我喜欢你，很喜欢。&rdo;……车晃动了一下，姜莞尔突然意识到，仲流年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男人也不问，只是默默的驾驶汽车。&ldo;那个……去我家，走这条路。&rdo;手指将将伸出去，又被他冷淡一句话惊得缩回掌心。&ldo;谁说是去你家了？&rdo;不去我家，那去哪？姜莞尔心底狐疑，不禁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仲流年抬起手来，轻轻撑着额头，声音突然有些疲惫：&ldo;我今天还没吃东西，陪我吃个晚饭吧。&rdo;车在一家装潢精致的菜馆前停下，仲流年一句话没说，径自下了车，带上门。男人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了步子，回头看仍然呆坐在车里的姜莞尔。姜莞尔轻呼出一口气，也推开了车门。服务生熟稔的对仲流年打过招呼，又冲姜莞尔微笑一下，便引两人来到了一处偏静的桌子。仲流年随意的说了句&ldo;老样子&rdo;，又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的问女人：&ldo;想吃什么吗？&rdo;姜莞尔没想到他会问，忙摇摇头道：&ldo;我随便。&rdo;等着上菜的功夫，仲流年自然地从上衣口袋套出一根烟，点了，静静的抽着。穿过缭绕的烟雾，姜莞尔去看那张依旧出众的脸，却越发的觉得不真实。仍旧是那双让她心动的深黑色眸子，只是里面笼罩了太多岁月经过的痕迹。仲流年将烟夹在指间，轻轻托住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有意无意的弹动。缓缓的，像在按下无形的琴键。&ldo;在法国，过得好吗。&rdo;避开不谈心中最介意的，她的婚姻，男人若有所思的问。&ldo;还好。&rdo;其实一点也不好，打黑工，读夜校，逃债，丧母。姜莞尔苦涩一笑，避重就轻的回答。捕捉到她的失意，却还以为是为得离她而去的某人。仲流年一时心中不悦，没有接话。&ldo;你呢，后来一定去了美国吧。&rdo;姜莞尔记得他们分手时，仲流年已然考完了gre和toefl，正着手选择学校和申请奖学金。过得好不好呢，无需再问了吧。现实已经明白的摆在眼前。他过的很好，比她好很多。轻轻点头，男人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雾气。&ldo;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吸烟？&rdo;从前的仲流年，对自己总是简省，烟酒之类的东西，向来不碰。&ldo;有钱以后。&rdo;仲流年的回话，似是无意，又像是有心。姜莞尔的心狠狠抽痛一下，终于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套话。菜一次上齐，两人都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开始埋首吃饭。其实已是好几日没什么胃口，姜莞尔并不觉得饥饿，但还是做出样子吃的专心，连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