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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做皇兄的妃嫔，还是继续晋升做女官？&rdo;赵似不以为忤，好脾气地说，&ldo;我只是想帮帮你。&rdo;蕙罗决然摆首：&ldo;都不是。我不要做妃妾，无论是皇帝还是亲王的，也不要老死宫中。我希望有一天能被放出宫，自己开一家香药铺，在宫外的天地生活，自食其力地活下去。&rdo;&ldo;宫外的天地……&rdo;赵似重复这几字，状甚惆怅，&ldo;说起来，我的愿望和你差不多。我也想出宫，离开皇城，自己造一艘大船，在大海里航行，往返于大宋和海上诸国之间，想停就停，想走就走，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去更远的国度……&rdo;&ldo;是去买香药么？&rdo;蕙罗cha嘴问。赵似一愣，旋即笑了：&ldo;就算只为你的香药铺，也得买了带回来。&rdo;蕙罗与他相视微笑，适才郁结的心情由此稍解。而他却又叹了叹气：&ldo;你的愿望不难实现，我的只能想想……宗室不可擅自离京，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小时候去的西京皇陵了。&rdo;永裕陵。蕙罗了然，差点脱口而出说那时见过他，但略一踟蹰，又决定不提了。两人又默默无言。片刻后蕙罗再看赵似，见他举目望门的方向，微锁眉心。&ldo;你说，门开的时候，我们会看见什么？&rdo;最后他问。（待续）39遗制黎明，向太后召众宰执大臣入福宁殿。内臣在殿中垂帘，太后在帘后坐下，接受诸臣跪拜，再掩面微微出声发哭，道：&ldo;皇帝已弃天下大行，未有皇子，老身请问诸位，眼下该当如何？&rdo;众臣惊愕之下两两相顾，大多未及开口应对，而宰相章惇阔步出列，厉声喝道：&ldo;依礼典律令，简王乃大行皇帝母弟之亲，当立为嗣君！&rdo;此言既出，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无人辩驳。少顷，太后缓缓道：&ldo;长幼有序。如今神宗皇帝诸子，申王虽居长，奈何有眼疾，不宜以国家相累，以下再叙长幼，当立端王。&rdo;章惇辩道：&ldo;论长幼之序，则申王为长；但论礼律，则同母之弟简王当立。&rdo;太后蹙眉，声音也略略提高了：&ldo;申王以下都是神宗之子，大行皇帝之弟，岂容如此分别？&rdo;章惇语塞，太后又和缓了语气：&ldo;再有，先帝曾对老身说：&lso;端王生得有福寿之相，且仁孝，不同于诸王。&rso;有立他为储君之意，那时老身只是劝他：&lso;官家圣体不过偶感不快，又无大碍，何须多虑。&rso;未料世事无常，先帝今日竟……&rdo;一语未尽，太后再拭泪，出声呜咽。申王赵佖是神宗惇适才所言，并不曾与臣等商量。皇太后圣谕极允当，我等理应遵命。&rdo;言罢侧首目示一旁的尚书左丞蔡卞，促他附议。蔡卞原与朱太妃一派过从甚密，此刻面有难色，太后目光透过帘幕冷冷地扫到了他身上。在那空气几乎都未流动的空间里枯立须臾，蔡卞终于躬身，应道：&ldo;臣谨遵皇太后圣旨。&rdo;其余诸臣随即相继发声，均唯唯诺诺地答应，未提异议。惟有章惇不妥协，上前数步逼近帘下，扬声反对：&ldo;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rdo;&ldo;轻佻？端王？&rdo;太后冷笑，虚目视他，淡淡吩咐，&ldo;杨日言，带章相公、曾枢相、蔡左丞去太清楼，看看简王。&rdo;太清楼上，阁门洞开，杨日言出现在门边。蕙罗瞬了瞬被陡然增强的光线刺到的双目，辨出是他，顿现喜色，跳起来快步奔去：&ldo;杨先生，你来救我了？&rdo;杨日言却不应，默默退向一侧，为后面的大臣让路。章惇、曾布、蔡卞依次走近，都上下打量了尚披着赵似大氅的蕙罗。这几位宰执都在赵煦卧病时入福宁殿探视过，章惇、蔡卞相貌堂堂、仪容俊美，曾布身材瘦小，但两目炯炯有神，令人见之难忘。蕙罗很快认出他们，大感不妙，惶然回首顾赵似。赵似缓步出来，看见章惇，唤了一声&ldo;章相公&rdo;。章惇已面如死灰，蹙眉不言。赵似走到门外，俯览宫城，但觉触目所及，白茫茫一片，那炫目的白色还在不断向四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