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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後悔過。」謝臣音笑著，他的笑容很溫柔，「我幹嘛後悔，這是我自己願意的，而且我這些年一個人也挺自在的。」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他雖然和南宮雲暮結婚了，在南宮雲暮面前演了那麼多年戲，可說到底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啊，這些年，看南宮雲暮活在痛苦懊悔里的可憐模樣，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樂。

「不一樣。」謝臣音卻特別認真看著他，「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離開南宮雲暮了，我猜你是為了白斂才一直在那個瘋子身邊，現在，你自由了。」

「是啊……我自由了。」年小念微笑著說出這句話，此時的他們都不再年輕了，說話做事不再是以前那樣，謝臣音不再是年少時大大咧咧，他也不是從前那副怯懦的模樣，他們都變了，變得成熟，變得穩重，變得內斂，所有心事參與心底，所有的悲喜歡快都能輕易掩飾起來。

可就是這個瞬間，年小念哭了，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流，他哭地好大聲好大聲，像很小時候一個人孤立無助卻還要為一大家子弟弟妹妹做打算的時候那樣……

謝臣音沒有阻止他。

那個男人溫柔地看著哭泣的年小念。

其實他們之間的交際往來太少了。

甚至於他也是很多年後的今天才知道年小念和自己一樣深愛著白斂。

他本來很想勸說年小念：你真的愛白斂嗎啊？或許你只是對出於愧疚，現在你不需要再愧疚。

可看著他在聽到白斂去世時的哭聲，謝臣音什麼也說不出了。

「至少過去的時間裡，他們很幸福。」

「我……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難受。他還那麼年輕啊……」

「是啊，還那麼年輕……」謝臣音想到最近一次收到的白斂的照片，雖然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可他看上去還是很年輕，雖然不再是少年時那副天真模樣，身上卻有一種恬靜沉穩的氣場，眼睛一如既往亮晶晶的，漂亮的好像還才二十五六歲罷了。

說起這事情，謝臣音卻沒有再哭，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一個人哭了好久好久。

知道白斂死訊的人一個個陷入悲傷，先是謝臣音，然後是年小念。

現在……

南宮雲暮也陷入了瘋癲：「他死了？是什麼時候……過去的時間裡，他又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他是最近去世的。至於過去的時間裡，你倒是可以放心，因為他過地很好，很幸福。」

南宮雲暮的聲音帶著顫抖：「是嗎……」

「是啊，逃離了你，他的人生很快樂很幸福，他身邊有一位寵著他疼愛他對他呵護備至的丈夫，他們還有一雙兒女，他每天都活地開開心心的。」

聽到丈夫這兩個字的時候，南宮雲暮的雙眼已經紅了，聽到一雙女兒，他的情緒點已經達到極致，他又驚喜又憤怒，又悲傷又無奈。

年小念以為他又要發瘋。

可南宮雲暮自己一個人步步後退，然後跌坐在地上。

他沉默了許久時間。

他如同瀕臨死亡的野獸。

年小念面無表情看著他：「我走了。」

本來不打算將白斂的任何消息告訴南宮雲暮。

就讓這個瘋子繼續瘋瘋癲癲地尋找白斂的下落，卻一輩子找不到，由此一輩子飽受痛苦折磨。

他應該多虧自己那句「對不起」啊！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南宮雲暮痛苦地捂著腦袋，他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應該是很痛苦的，可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對任何人表露自己的情感。

「你不問問他和誰在一起嗎？」

「他開心就好。」許久，南宮雲暮竟然抬起頭，露出誠摯地一笑：「其實我現在很慶幸他那天逃走了，不然他會被綁在我身邊，每天每天……他會裝作很開心，其實內心充滿痛苦，還好他那天逃走了，還好陪在他身邊的是真心愛他，他也真心愛著的人。」

聽到這番話年小念再次愣住了。

「希望你以後也幸福。」南宮雲暮笑著對他說。

年小念笑了：「我會的。」

雖然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那個我深愛的人了。

但是我會的。

這些年，他一邊裝深情陪在南宮雲暮身邊桎梏他約束他，一面想盡辦法改變自己，努力變得強大，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怯懦的自己，他保護了白斂，也保護了自己的家人，他自己也得到了提升，剩下的時間，他應該好好地，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人任何事物約束。

……

「這是我爸和我爹的墓地。他們生前感情很好很好，按照要求，我將他們埋在了一起。」

眼前的少年長了一張和白斂十分相似的臉。

在看見少年的那一刻，現場三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

南宮雲暮差點衝上去捉住少年的手，被謝臣音提前拉住了：「你不會認不出白斂吧？」

「我……我當然認得出。」眼前的少年和白斂再像，但也終歸不是白斂，他終究比不上白斂的萬分之一，連性格也和白斂全然不同。南宮雲暮的臉上滿是痛苦和失落。

年小念一個人站在原地，盯著白月光的臉看了好久好久，最後慢慢走到白月光面前，「你別被他們嚇到了，沒事吧？」

「我沒事。」白月光禮貌地笑了笑，他知道眼前三人都曾經是自己爹地的追求者，而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