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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大帐，是身后之前娜尔住的帐篷。沐容随他走了进去，看见要奉茶的宫人被冯敬德挡在了外头。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这孤男寡女的……他还偏生往内帐走了，沐容又不能扭头就跑或者停下不动，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一路进去。在贺兰世渊停下脚转过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无法停止的心理活动中弄得自己面色泛白又发红。竭力试图平静地在心里念着一首首《诗经》，免得自己的心慌显现出来。&ldo;你是有多怕朕强要了你？&rdo;皇帝忽而敛去笑意，问得冷淡。沐容惊愕间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登觉一阵压迫感，倒抽了一口气没说出话。皇帝往前走了两步，近近地逼视着她，惊得她分明地觉得一颗心在乱撞，又奇怪地无法移开视线。指甲在手心里一掐，借着痛感带来的三分清醒勉强说了句：&ldo;陛下，奴婢没……&rdo;皇帝仍是凝睇着她，听完这五个字后静了一静，问了一句：&ldo;朕还没那么无耻吧？&rdo;这个……沐容真想原原本本说心里话&ldo;这个我不知道啊呵呵早知道应该提前跟&lso;关爱失宠嫔妃志愿者&rso;文俞打听一声你有没有临幸过宫女啊&rdo;‐‐外表无比郑重很是认真地答道：&ldo;没有！&rdo;&ldo;嗯……&rdo;皇帝缓缓吸了口气，&ldo;不信。&rdo;……不……不信？怎么个意思？不信自己不无耻？&ldo;真觉得没有，日后就别总一副提防的样子。&rdo;皇帝淡觑着她，&ldo;你那些话说一遍朕就明白了，用不着三天两头暗示一回。你当这是给娜尔温习汉语呢？&rdo;陛下您……神比喻……&ldo;哦……哦！&rdo;沐容磕磕巴巴应了，反应过来又一福身，较为正经地应了一声，&ldo;诺。&rdo;贺兰世渊默然睇视她须臾，颀长的身材稳稳地立在她面前。沐容福身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能感觉到他那始终没有挪开的目光，试着去猜他现在又在想什么……完全猜不到！怪不哪个朝臣或者宦官能摸清帝王心思就会在史书上被着意提及，这特么真是个技术活！她在御前这么久了也做不到，不只是她，其实除了冯敬德以外，旁人也都难做到很好。要不人家冯敬德是大监呢！&ldo;眼睛转来转去的，又想什么呢？&rdo;传来的声音语中带笑，沐容：&ldo;……&rdo;怎么觉得皇帝猜别人的心思就完全不费事呢？&ldo;奴婢在想……&rdo;沐容低压着羽睫喃喃道，&ldo;陛下您……&rdo;语至一半戛然而止。&ldo;在想陛下您在想什么&rdo;‐‐这是实话，不过怎么说的来着？不能揣测君心对吧……可是瞒着不说欺君难道不也是大罪么！！！这两条规定放一起自相矛盾以哪个为首啊！！！沐容在两条眼下相悖的职业道德间很是纠结，踟蹰了会儿，贺兰世渊一低眼，看见她又在没意识地脚尖画圈儿了。&ldo;有话直说，朕不怪你‐‐不是好话朕就当没听见。&rdo;皇帝轻快道。沐容又思量了一瞬，终归是老老实实答了：&ldo;奴婢在想……陛下您在想什么……&rdo;脚尖还在画圈儿，明显紧张又纠结。偏她还不抬眼看他，不知道他盯她这只脚半天了。贺兰世渊一抬脚，靴子轻踩上沐容的。沐容脚下顿停，又是恍然又是窘迫。……怪……怪不得皇帝当着娜尔的面都学了，原来她这毛病真的这么严重！看来自己不经意间都被他瞧见很多次了……&ldo;朕在想朕到底喜欢你什么地方。&rdo;皇帝万分冷静地、从容不迫地、毫无征兆地答了这么句话，让沐容瞬间石化。那……那个……您赶紧想明白，您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么……就知道她听了这话得面色发白，贺兰世渊笑看了她一会儿，悠悠品评着：&ldo;长得吧……凑合；做事么……还成；性子嘛……&rdo;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ldo;压根不像个女孩子。&rdo;沐容大惊失色脱口而出：&ldo;陛下您喜欢男人？！&rdo;贺兰世渊愕了一瞬后青筋一跳：&ldo;你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