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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半信半疑：&ot;我奶奶的情况真的还好？&rdo;医生呵呵笑了：&ot;我怎么会骗你？化疗效果非常好，大家都说没见过这样的，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没见过这么快的。我们估计，可能是因为老人本来身体情况不错，也看得开，情绪很好，而且估计平常很少生病用药，所以对药物特别敏感，也更有效。&ot;他拍拍小麦的肩头，&ot;年轻人，你很孝顺，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就高兴死了。你奶奶有福，老天爷也要保佑好人。出院的事你尽快去办吧，这个是我朋友的名片，你要是愿意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是我介绍你去的。&rdo;小麦低着头往病房走。医生说的都是实话，他知道。昨天公司的裁员名单就已经下来了，果然，这一批进公司的新员工，全部被裁了，他也不例外。公司还算不错，给发了三个月的工资，要是省着点用，能支持一段时间。奶奶如果出院，每天的开销能省不少，可是想想奶奶是为了替他省钱要求出院，小麦就觉得心里酸得难受。&ot;春弟？&ot;奶奶看起来精神确实不错的样子，靠床头坐着，伸手拉过小麦的手来摩挲，&ot;大夫说了，奶奶情况很好，可以出院了。这医院里头虽然好，可是住着不舒服，奶奶想回去跟你住，好不好？&rdo;小麦点点头，抽抽鼻子：&ot;我明天就去办出院手续。奶奶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rdo;奶奶笑起来：&ot;嗯，你这些天都买很多东西了，奶奶根本吃不了，不要再乱花钱了。&ot;她顿了顿，把小麦的手拉紧一些，&ot;春弟呀，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奶奶。&rdo;&ot;没什么呀，奶奶，真的没--&rdo;&ot;什么事还不能跟奶奶说？你怕什么？怕奶奶给你省钱？告诉奶奶，钱是不是不够了？奶奶早说把老家那房子卖了，奶奶跟你在城里住，你还能不要奶奶吗？&rdo;&ot;奶奶，房子不能卖！&rdo;&ot;那你就告诉奶奶，到底出什么事了？最多就是没钱了，奶奶还没穷过吗？说吧。&rdo;小麦低了头：&ot;奶奶，我今天失业了。金融危机，公司业务缩水，新进的员工都被裁了。不过公司还发了三个月的工资，现在还有钱用。&rdo;&ot;什么……金……机？&rdo;&ot;就是大家都不景气，都没什么事做。&rdo;&ot;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rdo;&ot;我晚上那活还在干，这几天我就出去再找工作。&rdo;&ot;嗳，这就对了。&ot;奶奶拍拍他的手，&ot;春弟呀，这人哪，不能老走顺字儿，难的时候耐得住，后头才有好日子过。你像你妈，能享福，也能吃苦。当年你爷爷的厂子烧成那样，她硬撑着给所有的人都发了工资才关门，那才真是有担当的人呢。别学你那没出息的爸爸，有点什么事就熊了。&rdo;小麦一怔：&ot;爸爸？他不是--&ot;不是死了吗？奶奶咳嗽了一声，轻轻摩挲着小麦掌心里的伤疤：&ot;奶奶现在精神很好，出了院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你就放心在外头干吧，没有过不去的坎儿。&rdo;&ot;哎，我知道。&ot;小麦答应着，正想问问爸爸的事，他总觉得刚才奶奶的话没说完，但是这时候门口一阵乱，一对中年夫妇拉着一个年轻女孩进来，女孩挣扎着，医生和护士跟在后面，强制地把女孩按到床上，护士熟练地给她挂上了吊针。女孩折腾这一阵子像是也累了，躺在床上渐渐安静下来。男人双手还紧抓住女孩肩头，像是怕她跑了，女人在床头坐下，就开始抹眼泪。&ot;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强制的打针啊？&ot;小麦有些惊讶。奶奶看了一眼，嘘了一声：&ot;那姑娘啊，昨天进来的。说是得了什么不爱吃饭的病，要减什么肥，叫她吃饭她就跑。家里人没办法才送到医院来的。&rdo;&ot;……厌食症？&rdo;&ot;哦对，就是这个厌食。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好好吃饭呢？那都是没挨过饿啊。&rdo;小麦仔细看看那女孩，身材窈窕面容俊秀，身高足有一米七，脚上的高跟鞋还有十公分。紧身的黑毛衣，短短的a字裙，耳朵上挂着硕大的圈圈耳环，左手上还别出心裁地戴了一只红色的毛皮手套：&ot;奶奶，她肯定是个模特或者主持人什么的，干她们那一行都要保持身材，胖一点就要减肥，吃东西很小心的。&rdo;&ot;那也不能不吃饭啊。再说她哪里胖啊？有什么好减的？&ot;奶奶很是没法理解，&ot;看都瘦得皮包骨头了，好好一个漂亮姑娘，饿成这样，谁家爹妈不心疼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