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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现在&he11ip;&he11ip;”莫寻开口，似有片刻踌躇，&1dquo;想活着。”

  展念愣了片刻，大叫一声，倒在草地上，只差原地打个滚，语言系统彻底紊乱，&1dquo;苍天有眼啊！”

  莫寻凝视她肿成桃子的眼睛和没完没了的傻笑，霞光中，眉目亦有极淡的温和，&1dquo;谢谢。”

  &he11ip;&he11ip;

  江水浩荡，满船皆是月光。

  展念穿衣起身，不想甲板之上已有一人正凭栏而立，背影清俊出尘，皓月之下，宛如谪仙。展念微微一笑，走上前与他并肩，身边的男子侧眸看她，&1dquo;睡不着？”

  &1dquo;做了个梦。”

  &1dquo;梦到什么？”

  &1dquo;三十八年，山西，太原府。”

  莫寻不说话了。

  展念眯起眼睛回忆，&1dquo;我总觉得，那天，你有话要对我说，可是&he11ip;&he11ip;”可是他作得太过严重，根本说不出话。

  &1dquo;嗯。”

  &1dquo;是什么话呢？”

  &1dquo;若我死，去苏州府，周庄。”

  展念略加思索，&1dquo;你当年让铭远和吴以忧、张三同去苏州，原是为了我？”

  &1dquo;你若想为琴师，自有高人相授，你若厌倦漂泊，亦有宅邸银钱，可安余生。”

  展念心中一酸。

  她已不记得和莫寻去过多少地方，当日离开山西后，两人一路西行，黄土堆叠的群山、广袤辽阔的草原、漠漠无垠的沙丘&he11ip;&he11ip;西往疆，南至西藏，复经青海、甘肃折返中原，如今已是康熙四十年的正月，她几乎踏遍大清的山河，乘船驶离浙江，江苏已遥遥在望。

  展念按照现代的省份划分算来，只剩江苏一处不曾去过了。

  可，行尽天下以后呢？

  从前，她让莫寻带她离去，满心只想着逃离那个人，可后来，跟着莫寻似乎成了某种习惯，有他在，她便觉心安。

  但，她终究不能一辈子拖着他。

  &1dquo;哥哥，要不我们就去苏州府吧，是该找个地方安顿了。”展念扬起一个笑，&1dquo;像你这么大年纪，还没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可没几个了。”

  &1dquo;彼此。”

  展念笑意有些僵，迎风呛咳两声，&1dquo;那我&he11ip;&he11ip;我也抓紧&he11ip;&he11ip;”

  &1dquo;江上风大，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