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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念喝粥的动作一顿，&1dquo;那位哥哥？铭远跟的那个公子？”

  &1dquo;姐姐觉得奇怪吧。”恒儿有些难为情，&1dquo;我也说不出来，只是看他很亲切。”

  展念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位公子的言行，不由对&1dquo;亲切”二字难以苟同。齐老板在柜台后插言道：&1dquo;许是亲人呢？血脉相连，自然亲切。”

  &1dquo;亲人？”展念诧异，&1dquo;恒儿是&he11ip;&he11ip;”

  &1dquo;约莫十年前，小老儿在扬州捡的他，”齐老板叹息，&1dquo;只脚上系了条长命缕，上头有个玉，刻着&1squo;寻’字。几番查访无果，便养在身边了。姑娘既与铭远相熟，可知他家公子祖居何处？”

  展念为难，只怕铭远也不知，却听恒儿道：&1dquo;恒儿蒙爷爷养育，只愿姓齐。”

  齐老板愣了愣，笑道：&1dquo;好孩子，人生在世，不知来处岂不遗憾，待你大些，去扬州找找家人吧，若寻得，你可回归本家。”

  &1dquo;爷爷是准我姓齐了？”

  齐老板大笑，&1dquo;岂有不准之理！”

  正说着，门口传来娇滴滴的童音，&1dquo;齐爷爷，我来送香料啦。”展念瞧去，是个可爱灵秀的小姑娘，小姑娘似无意地环顾一圈，看见齐恒时如被烫到，匆匆缩回目光。而齐恒已起身迎上，清俊的小脸亮起，&1dquo;白月，你来啦。”

  白月别过脸，轻轻点头。

  齐恒接过她的木盒，打开闻了闻，&1dquo;好香，这次的香叫什么名字？”

  &1dquo;取鲜菊花和霜降那日的霜入香，就叫做&1squo;霜菊’。”白月低头，脚尖轻踢着衣摆，从袖中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盒，&1dquo;这个&he11ip;&he11ip;是给你的。”

  齐恒欢喜又无措地接过，&1dquo;谢，谢谢。”

  白月小声说：&1dquo;这盒香，叫&1squo;南国’。”说完便红了脸，仓皇转身而走。

  齐恒疑惑地抓脑袋，展念抿唇一笑，施施然起身，&1dquo;回神了，上街。”

  &1dquo;姐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定懂书，&1squo;南国’二字有何典故吗？”

  展念又抿唇一笑，&1dquo;你喜欢白月？”

  &1dquo;喜欢。”齐恒毫不犹豫地应。

  &1dquo;这么确定？”

  齐恒答得一本正经，&1dquo;白月就像家人，既然是家人，自然要长长久久在一起，像我家的客栈和她家的香铺一样。”

  &1dquo;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展念缓缓吟诵，&1dquo;听过这诗吗？”

  齐恒的眼中浮出星星，笑道：&1dquo;以后我定要多读些书，不能辜负她的好意思。”

  古代没有尺码系统，故没有出售成衣的地方，若去裁缝铺量体裁衣未免耗时耗钱，所以齐恒直接领展念去了估衣行——买卖旧衣的店铺。有富贵人家不要的，也有加工粗糙，专给家中无女眷的男人穿的。展念挑了几件旧衣，又心血来潮买了件男装，正打包衣物，齐恒踌躇地凑上前，&1dquo;姐姐，你有钱吗？”

  展念一愣，&1dquo;你想买什么？”

  &1dquo;想&he11ip;&he11ip;想去九香居。”齐恒望向街角的一座酒楼。端的是飞流丹，金碧辉煌，门前香车宝马，堂内歌舞丝竹，往来皆是王侯将相，商贾豪绅。展念咬了咬牙，&1dquo;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京城最奢侈的酒楼？”

  齐恒没吱声，算是默认。

  展念再一咬牙，&1dquo;我要是吃穷了，你能不能保证我不被你爷爷赶出去？”

  齐恒抬头，肯定道：&1dquo;能！”

  &1dquo;走！”

  走至正门，看见龙飞凤舞的&1dquo;九香居”匾额，展念奇道：&1dquo;不是&1squo;酒香’，竟是&1squo;九香’？”

  &1dquo;这位姐姐不知，”身旁忽的出现一个紫衣少年，气宇轩昂间又透出世家的散漫，&1dquo;九香居有九绝，佳肴、美酒、琵琶、歌女、舞姬、琴师、戏子、名客、佳话。”

  &1dquo;&he11ip;&he11ip;”展念默然片刻，&1dquo;下是？”

  少年约莫十岁的年纪，气势却老成，&1dquo;我平素好为人解惑，唐突之处，姐姐海涵。”说罢提步拐入旁边的小巷，径自去了。

  想法一，古人早熟。想法二，古人自来熟。想法三，&1dquo;为什么&1squo;佳话’还能被称为一绝啊？”

  齐恒笑道：&1dquo;我听爷爷说，无数的才子佳人在这里相遇，等待，重逢，错过。姐姐是佳人，想来也会有什么故事呢。”

  门口的店小二已迎上，&1dquo;二位贵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赶上莫琴师一曲！”

  齐恒很是激动：&1dquo;可算赶上了！”

  展念侧目，&1dquo;敢情你来这里，不是吃饭，是听琴的？”

  店小二带二人入座，&1dquo;这位贵客言差了，听莫寻琴师的琴，可比吃饭值当。&1squo;天上琴音，人间莫寻’，说的正是这位琴师。”

  齐恒也附和，&1dquo;莫琴师名扬四海，一曲千金，却又清心淡泊，出尘避世，从不滞留一地。弹琴总以屏风相隔，所以也有人形容&1squo;其曲绕梁，其人莫寻’。”

  &1dquo;正是。”店小二眉开眼笑，边倒茶边道：&1dquo;二位贵客没见，自从莫琴师宣布今日收徒，各地有名没名的乐师都往这儿跑。各位凑&he11ip;&he11ip;不，各位风雅的客人也来得勤，怨不得东家给他那么一把银票&he11ip;&he11ip;我先给二位贵客上两碟小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