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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缇熟门熟路的从客厅一侧的壁柜上取出一套紫砂茶具，又取出一罐子茶叶，小心挑了一小撮出来，扭头说：&ldo;郑伯伯喜欢喝毛尖。郑大哥你喜欢什么？&rdo;&ldo;我都无所谓。&rdo;&ldo;无所谓吗，&rdo;孟缇看了看热水器，&ldo;看来只能用开水泡了。&rdo;敲门声很快的又想起来，孟缇离门口最近，放下刚刚注满热水的茶壶，说了句&ldo;听这个敲门声，肯定是郑伯伯回来了&rdo;，于是过去开门，在那跟郑柏常熟练的招呼后，大大吃了一惊‐‐郑柏常身后的那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不是赵初年又是谁。家宴（下）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遇到了昨天晚上才认识的老师，她迅速地侧身让人进屋，眼神在赵初年身上来回滚了两圈，语气匪夷所思：&ldo;赵老师？&rdo;赵初年认识郑柏常完全不奇怪，一个是文学院的副院长，一个是文学院的老师。但今天这顿饭摆明了是家庭聚宴，而他说到底还是个外人。来这里是做什么？赵初年也相当吃惊：&ldo;孟缇？你怎么在这里？&rdo;郑柏常看了两人一眼，问：&ldo;你们认识？&rdo;赵初年笑着解释：&ldo;是啊，郑院长。孟缇上了我的选修课，所以认识了。&rdo;郑柏常点点头，待他换好鞋后进屋后，招手让郑宪文过来，为几个年轻人互相介绍：&ldo;这位是文学院新来的老师赵初年，这是我儿子郑宪文，孟缇是楼上孟教授，张教授的女儿，我们看着长大的，基本上是我半个女儿。&rdo;赵初年对孟缇微微一笑，随后伸出手跟郑宪文握手：&ldo;郑先生你好。&rdo;两个男人的手在空中一握，郑宪文露出礼貌的微笑，&ldo;赵老师真是青年才俊。&rdo;&ldo;郑先生过奖了，您才是。&rdo;两个人一来一往地客套着，恰好柳长华兴奋地推门从厨房过来，带来了一身的食物香气。她目光在客厅一扫，看到赵初年时很快笑了，热情的招呼：&ldo;哦，小赵你来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坐坐。要喝什么？吃点什么？&rdo;说完这话她好像才想起自己系着围裙，自己手上还拿着锅铲，吩咐郑柏常：&ldo;老郑，去给人倒喝的。&rdo;虽说柳长华待人热情，但这么热情还是让孟缇觉得有一点不适应，显然郑宪文也是这样觉得，提醒她：&ldo;妈，您先回厨房吧，好像锅要开了。&rdo;柳长华恍然大悟的&ldo;啊&rdo;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走出两步又回头：&ldo;小缇，来厨房帮我看看锅。&rdo;孟缇本来就不想在客厅呆着陪这几个人聊天，高兴地应了一声就循着美妙的食物香气钻进了厨房。郑宪文看着她蹦蹦跳跳钻进厨房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深了：&ldo;还跟那时候一样吗，闻到吃的就这么高兴。&rdo;赵初年笑了两声，接话：&ldo;是吗？&rdo;&ldo;她是很喜形于色‐‐&rdo;郑宪文随口答话，笑着侧过脸去，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了赵初年的表情，声音戛然而止。他实际上并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可偏偏注意到了他那微妙的神态变化：赵初年的眸光还停在孟缇消失的方向，虽然那里现在只剩下半虚掩的门；可脸上那客套的笑容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嘴角就迅速闪过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笑意，温柔得让人觉得吃惊。今天下午自己的母亲就把这个赵初年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他知道赵初年跟他一样年纪相差不大，刚到本校担任讲师。做母亲的人说话总喜欢夸大其词，言辞中把赵初年夸得真是天上有地上无；没想到赵初年看上去还真是当得起母亲的评价。没想到已经认识了孟缇，并且看上去甚为熟悉。客厅里电话响了，郑柏常去接电话，郑宪文笑着请在赵初年沙发上坐下，拿起刚刚孟缇泡下自己却一口都没喝的那壶茶，&ldo;赵老师，随便坐。&rdo;赵初年用头一次拜访别人家的态度，彬彬有礼环顾一圈客厅，指着墙上的字画，路出惊讶之色：&ldo;这是傅先生的字画，别处真是难得一见。不愧是书香门第，衣冠世家。&rdo;不愧为文学系博士，眼力绝佳，郑宪文的视线也在字画上停留片刻，又微微一笑：&ldo;这傅先生赠给我祖父的。诗书继世，孝友传家，是我家祖训。不过我学了理科，有违祖训啊……&rdo;&ldo;学问本身是不分文理的，&rdo;赵初年摇头一笑，&ldo;鲁迅、郭沫若转而从文；钱伟长，苏步青弃文从理，都是一时之典。&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