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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吧，鸣雁山特有的花种，闻起来总会让人觉得安心。”

  玖夜没有接话，沉思着点了点头，继续听他如数家珍。

  “这些是阿娘早些年戴的配饰上的玉珠，这可是我们家最值钱最珍重的东西了！本来是阿娘给我以后送给心上人做聘礼的，唉，想来我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姑娘愿意嫁，左右都用不上了，不如一并给你做成挂坠，也显得贵气拿得出手些。”

  言语间他手指灵巧翻飞，一根精巧的绳结赫然成型。

  果然，配上玉珠整个挂饰立马显得高档了一些，他拿起挂坠满意地欣赏片刻后给玖夜递还了过去。

  玖夜默默接过，心中异样的情绪再次悄然升起。

  他不太能听得明白，魔界没有这种东西，他们不讲究什么装饰好看，也从不配挂什么饰品，魔族善斗，打起架来这些东西都是累赘。

  但是他听懂了“珍重”、“心上人”、“聘礼”这些动人词汇，他在凡界许久倒也了然了一些凡界的习俗，男女定情需要互送信物以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所送之物须得是珍重万分，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珍重之物与他交换，这可如何是好。

  他动了动耳朵，不禁有些懊恼地陷入了沉思。

  邱羽见他半天无话不免心中咯噔，莫非自己的诚意还不够，想来他身为一介魔族骄子，定是看不上这些破铜烂铁。

  “好吧，这些你也瞧不上，那我再……”

  “瞧上的，我要。我教你。”玖夜一把夺过了腰佩，边往腰间系边道：“昨晚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邱羽笑容一滞，大脑飞运作，昨晚说了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玖夜系好佩带，手掌认真抚平褶皱，满眼期待地等待邱羽的回答。

  半晌没有回应，玖夜终于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昨夜仙居楼，你说你想每个除夕都和我一起赏焰火放河灯，怎么？今日忘了便不作数了？”

  邱羽哑然，昨夜醉酒脑子浑，不小心说出了愿望，本意是想若是时间慢些主角也就能晚点黑化，恬然的日子也就能再多一些。

  “哈哈作数，自然是作数的！”他打着哈哈摇手回应，忽然记起怀中竹简，表情一变取出锦囊忍笑道：“对了，阿娘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拆开看看吧，你的最爱。”

  玖夜见他这副样子实在怪异，犹豫半晌才狐疑地伸手接了过去。

  片刻后，邱羽如愿在他脸上看到了五彩缤纷的精彩表情，毫不客气的大笑旋即回荡在逼仄的小屋之中。

  *

  年关很快过去，玖夜的伤势逐渐痊愈，不仅变回狼崽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耳朵尾巴也完全隐去，除了过于出挑的样貌外，外形已与普通凡人一般无二。

  日子就这么平淡安逸地过去，就好像会永远这么祥和顺遂下去一样。

  但是邱羽知道，兵已在颈，仙魔大战之日已然逼近。

  这些月里他勤学苦练防身之术，想能抓紧时间多掌握一些技能，也被好在仙魔大战中可以多一些活命的资本。他学的认真，玖夜教的更认真，很快，邱羽就掌握了单手无缝装箭和快连等难度较高的射箭技巧。

  不知不觉年过半，乌啼镇迎来了一个莺歌燕舞的盛夏。

  天暖了，换下了臃肿棉衣后的行动更加迅捷自如，邱羽每日都会抽出两个时辰与玖夜一起去乌啼镇城门外的鸣雁山练箭。

  这座山不高，漫山遍野都是野生的老银杏，平日无人来访，只在金装满枝的秋日，城镇的人们才会来这里赏叶赋诗、饮酒作乐。如今满山银杏枝头翠绿，风一吹便哗哗作响，鸢尾花锦簇点缀，较着秋日倒是另有一番鲜活秀丽。

  这天邱羽本约好午时三刻与玖夜一同前往鸣雁山，可今日酒楼异常忙碌，玖夜忙完手头工作却许久等不来邱羽，他思来想后决定先走，用魔气在墙上留了字就往鸣雁山处先行而去。

  正午阳光在头顶直射，鸣雁山较平日更加安静，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万籁俱寂。

  玖夜跳到一棵银杏树粗壮的枝丫上半倚着，翘着腿摘了一片叶子叼在口中，铜铃顺着他的动作出叮叮脆响，他仰面望天若有所思，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光影投落在他的脸上婆娑斑驳。

  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

  鸣雁山没有野兽，最多的就是各种大小禽鸟昆虫，平时就算日头再大气温再高也会传出两三声啼鸣，今日有些不同寻常，鸟儿好像都消失了一般，别说振翅的响动，就连一只跳跃飞翔影子也没有看到。

  不太对劲，玖夜数着自己的心跳。

  突然，几声呜呜诡叫响彻林间，树影婆娑间，一只红腹怪鸟眨眼消失，紧接着，一只羽箭自阴影中破空袭来。

  他此刻早有防备，翻身下树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羽箭牢牢钉在了他方才躺过的树枝里，金色的神息缓缓萦绕在箭矢之上。

  玖夜心中大骇，那竟是当初将母亲化作齑粉的神羽金箭！

  那群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吗？

  第九章炮灰替主角挡刀的正确

  来不及再想，忽然身后树丛又传来响动，有人大喊：“放箭！”

  嗖嗖嗖！

  七八支鸣镝之声呼啸，淬着神息的神羽金箭裹着一股冷冽的劲风，闪烁着锐利金色寒光在林木枝叶间闪电般直向着玖夜的心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