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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上围得几人俱屏气凝神，生怕出声扰了她，麦芽对行医不敢兴，倒是麦冬看得很仔细，时而露出沉思。

  知晓范大的病暂且无性命之忧，晏桑枝也不着急了，至少得让吃个苦头才好把这酒给戒了。她心念一起，让麦冬上前摸摸脉，小孩惊讶。不过也学着她的模样将手三指悬放在手腕上，感受到脉的时候，麦冬的眼睛瞪得稍大了点。

  等将手指移下来时，他捏捏手指头，麦芽过来问他，&1dquo;好玩吗?”

  &1dquo;好玩的。”

  晏桑枝听了笑，以后正经学起来就不会觉得好玩了。底下的范大痛苦地□□，只恨自己这张嘴，他到现下才明白别惹女子。

  门口躺着个大活人，边上路过的大娘手里端着篮菜，刚从地里回来，吓了一跳，&1dquo;阿栀，这是怎么了?”

  &1dquo;喝醉酒了。”

  她轻巧地回道，从屋里端出一碗冷水和一小盐，还让麦冬去拿泔水桶。在众目睽睽之下，晏桑枝把盐倒进范大的嘴里。

  那粗盐又苦又咸，刚进了嘴在舌尖上化开，苦得范大被烧酒麻痹的舌头都活过来，他鼻尖冒出热汗，嘴里不停哈着气，原本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扑腾着坐起。

  盐粒四溅，他的眼泪不自觉流出来，干呕着扑到潲水桶边上，闻到嗖味，一下吐了出来，黄汤酸气熏得大家连忙后退，几欲作呕。

  孙行户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1dquo;喝了多少酒。”

  吐到胃里空空，范大才好受许多，打了个响嗝，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声音粗哑得跟坏掉的风箱似的，没了之前的傲气，低眉垂目问，&1dquo;小娘子，之前是我没认出&1dquo;菩萨”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次，我范大必然感激不尽。”

  胃绞痛到快晕死过去的痛感，他不想再来第二遍。

  &1dquo;两贯，不议价。”

  晏桑枝也很实诚，范大这病难医在饮酒过盛，不止一处的毛病，还得分开慢慢医治。

  旁人听了咂舌，范大很是心痛，他这钱原本攒着是买酒的，如今要一气掏出小半个家底，跟刀割肉似的摸遍全身只有半吊铜板。

  &1dquo;先付这么多，回去再拿。”

  晏桑枝接过，将这串抛给麦冬让他数一数，自己说道:&1dquo;让你吃盐，是咸能润下，刚好解酒性。吐出来好受些，但你这病可没那么快好，痰多、口干、胃已经败坏了，你这几日吃些荤腥立马会疼到打滚。”

  &1dquo;今日先吃绿豆汤，绿豆性寒，寒刚好能制热。只是你胃不成，不宜多吃。”

  范大掏掏耳朵，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1dquo;吃什么?不是喝方药吗?”

  &1dquo;做药膳吃，你这胃两剂方药下去，有你受的。”

  晏桑枝耐着好气跟他解释，转头跟边上看热闹的大娘拿银钱买了一斤的绿豆。

  范大还想再问，被曹木工拉住，又说了一通才明白，孙行户摸着下巴倒是全听了进去。

  从外面转到里头，晏桑枝往盘里倒了一堆的绿豆，颗颗小巧又圆滚滚的，色翠，是官绿。

  挑拣一些，倒进粗瓷碗里倒上水，捞起浮起的空壳。拿了些碎木屑烧火，浓烟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逐渐飘远，留下的烟气熏得人流泪。

  晏桑枝先把冷水烧沸，再放绿豆，刚一进了锅便被滚滚冒气的细泡给吞没，煮大概半刻钟，她掀起盖子，淡绿的壳浮起，全部给捞出来，再煮半刻钟。

  白瓷大碗里放些许糖，热烫的绿豆汤倾倒在碗里，顺带出一股香气，淡淡的清香。

  范大看过去，浅绿的汤，豆子煮得软，却不烂糊，粒粒开花分明。他的耳朵里传来自己吞咽口水的声响，也顾不得烫，忙端了过来。

  明明绿豆汤他喝过许多次，暑热时一日得喝上两大碗才成，已经有些厌烦这个味道。今日再闻起来，只觉得哪哪都对胃口。

  忙不迭捞起一勺进嘴，囫囵咽下，根本就不用嚼，那豆子抿一抿化得酥软，汤进了肚，前头早就空得不成的肚子总算填补了些东西。

  范大到后来，抛了勺子，直接一只手端起那小碗绿豆汤，凑到嘴边大口吞下，消的汗又冒了出来。

  他这吃相弄得孙行户嘴馋不已，走南闯北什么好物件没见过，便是煨得极烂的羊腿肉都尝过，今日倒是被一碗绿豆汤给馋的。

  范大放了碗，一抹嘴，下一句话便是，&1dquo;我还能再吃三碗，要是靠吃就能治病，再花两贯也使得。”

  脱口而出后他赶紧闭嘴，再多花些日子也过不下去。没人应他，他后面又说:&1dquo;小娘子，之后吃什么?”

  &1dquo;明日你来再说。”

  晏桑枝屋里空空，想做什么总不能每次都跟旁人换，实属麻烦。

  所以之后送走范大后，她便领着麦芽和麦冬去街上逛逛。

  作者有话说：

  这段时间太忙了，不到点没有灵感，更不会稳定。

  里面关于酒和绿豆的知识来自《本草纲目》。感谢在2o22-o5-25oo:12:44~2o22-o5-26o1:o9:o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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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芫荽蛤蜊

  ◎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