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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道：&1dquo;流烟，你不跟我一起走么？”

  &1dquo;我可以当你的内应啊。”姚玉容笑了笑，&1dquo;我从内部，你从外部&he11ip;&he11ip;也许最终，我们能在成功的顶点相遇呢。”

  &1dquo;可是，”凤十六抿住了嘴唇，&1dquo;你怎么知道，你继续留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

  &1dquo;我们遇见流民的时候，教官下令让我们杀光他们的时候&he11ip;&he11ip;我不想杀人。一点也不想。”他的眼眸黑沉沉的，低声道：&1dquo;我在听从月明楼的命令去杀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压抑的想吐，呼吸都好像喘不上气来。可是我却毫无办法——因为我不能死，我想活下去。我只能跟着别人一起，往外走。”

  &1dquo;流烟，我怕这种一点点的妥协&he11ip;&he11ip;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以性命为借口，妥协到什么地步。如果第一次，还可以算是对方死有余辜，是对方自己撞上我的长剑的话，这一次&he11ip;&he11ip;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1dquo;是我主动上前的。是我主动拔出了武器的。也将会是我&he11ip;&he11ip;主动杀了他们的。”

  &1dquo;但你没有呀！”看着他那迷茫的像是在夜色中迷失了道路的样子，姚玉容连忙打断了他，&1dquo;你没有呀——你没有杀他们，那些流民都没死。”

  &1dquo;可是我屈服了。”凤十六倔强道。&1dquo;当教官下令之后，不管我多么不情愿，我都听从命令，向他们走去了。”

  &1dquo;我是决定要杀了他们的。为了我自己活下去。”

  &1dquo;那不是你的错。”姚玉容连忙抱住了他，&1dquo;那又不是你的错。”

  有人说，所谓的教育，就是一个人遗忘了在学校里学到的一切后，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二十多年的教育，让她无法看着那么多的流民就这么宛若砍瓜切菜一样被杀。

  但现在想想，也许她也无法看着那么多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这样被动的成为一群刽子手。

  最起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凤十六有多么不愿意去杀人了。

  &1dquo;你已经很厉害了。”姚玉容真心实意的抱着他，安慰道，&1dquo;真的。”

  作为一个既非穿越者，又没有额外金手指辅助的孩子，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他的痛苦之处，源自他越是清醒，就越是崩溃。

  &1dquo;你去告诉初七了吗？”姚玉容抱着他，抚慰着拍着他的后背，&1dquo;你告诉他他的身世了吗？”

  &1dquo;没有。”凤十六闷闷的回答道：&1dquo;教官们可能是怕低年级的学生们走失，看得很紧。我又&he11ip;&he11ip;没有理由去找他。更别提单独相处了。”

  &1dquo;你有什么计划吗？”

  &1dquo;嗯，等上了岸，我就趁教官他们不注意，带着初七跑掉——”从小就养在山里，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外界的男孩子，计划里充满了直率的想当然，&1dquo;九江城是皇都，天子脚下，月明楼不敢明目张胆怎么样的！如果他们来抓我，我就跑去县衙！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爹就教过我，有事就去县衙&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你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姚玉容不得不先打断了他，&1dquo;我们一步步来，不管怎么说，第一步，还是得先找到初七，跟他说明白，对吧？”

  她推开被子，道：&1dquo;我去找他。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很照顾他，不会起疑的。”

  &1dquo;可是&he11ip;&he11ip;”凤十六担忧道：&1dquo;如果我们被现了，你说不定也会暴露的。”

  姚玉容便想了想，&1dquo;那我可以带上麒初二去。就说，让他为当初的事情，向初七道歉？毕竟初七要留在南秦了，以后再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凤十六想了想，这才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又道：&1dquo;流烟，你觉得十二以后真的会成为皇帝吗？”

  &1dquo;&he11ip;&he11ip;怎么？”

  &1dquo;那个时候&he11ip;&he11ip;突然天就黑了。天上还出现了宫殿和那么多踩在云头的仙人，还有声音，说只要十二仁慈善良，他以后会成为皇帝的。”

  说到这里，凤十六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1dquo;十二让那些流民走。教官们也没有阻拦。我不用杀他们了，那时候真的好高兴。如果十二以后真的当了皇帝，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吧？”

  姚玉容却平静道：&1dquo;教官们没有阻拦，你以为真的是听十二的话？”

  &1dquo;不然&he11ip;&he11ip;？”

  &1dquo;仙人说十二本姓萧，是皇室后裔。后来十二问教官的时候，教官也知道这事。这说明什么？说明月明楼早就知道十二的身世。他们在楼里养着一个皇室后裔，总不能是养着玩的吧？也许是想着，如果局势有变，说不定可以举起大旗，复辟前朝。到了那时，月明楼可就和县衙是一边的了。”

  &1dquo;所以，那些目击了天生异象的流民们就不能死。如果他们能活下来，散入南秦，就是最好的细作，可以为月明楼，为凤十二造势——”

  &1dquo;而凤十二呢？他有了大势，如果没有权力，最终也只能被月明楼随意摆布——那时候，天下只能是月明楼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