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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辞 第10章 玄女湖（第2页）

随后他从湖面上深吸一口气之后再次返回水面之下，手臂摆动之间毅然越过了九丈的那个界限！

下一刻，眼前光影一阵晃动之后少年猛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景象，即便在下水之前他就在心里有了某种准备，但依旧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无以复加！

离岸九丈以外，原本该是湖底的湖床突然消失，本该是湖底的方变成了一座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这里的湖水比之九丈以内的湖水更加清澈透亮，并且他可以毫不费力的睁开双眼，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同时，湖水似乎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冰冷刺骨，彷佛还有一股股的热流正在从那深渊之中升腾上来，让身处其中的少年感觉周身暖洋洋的，竟然很是舒爽！

但这样的景象和变化，站在岸边的时候根本半点都看不出来！

更为诡异的是，从水下看上的月亮似乎毫无组织隔阂，清晰如在岸边，可月光照耀入水之后却在到达湖床本该在的那个位置时毫无预兆的消失不见，没有一丝一毫能够照入那深渊之中一丝一毫！

少年在一瞬愣怔之后，不受控制将目光投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底部，尽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湖底有什么。

但是，还不等他有什么结果，惊变突生！

湖底原本一股股升腾而起的热流骤然加剧，同时一串串大小不一的洁白水泡从底部冒上来……那景象就像是湖水被烧开了一般突然开始沸腾！

紧接着，少年就看到了一幕足以令他记忆终身的恐怖景象！

湖面以下数百丈的位置，那黑暗深渊的步骤然亮起一团巨大的金色光芒，狭长而巨大，最宽阔的那个位置有一道竖向的黑色缝隙，这整个景象结合在一起，就是一只巨大到过百丈方圆的金色竖瞳！

并且这只巨大的眼瞳自睁开的那一瞬就开始冰冷漠然的注视着浮在水面处的那个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瘦小的身影，像是神注视着蝼蚁，又像是凶兽盯上了跑到嘴边的猎物！

还漂浮在水面下的少年看清了那是什么的一瞬间，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灵盖而去！

处于震惊之中的他甚至忘记了浮上水面换气，也忘记了摆动四肢逃离这个方！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看着那只巨大的毫无感情的冷漠竖瞳！

……

小镇东口。

坐在茅屋里的竹椅上等待着时间一到就去打更的邋遢汉子侯君臣毫无征兆面色巨变！

他一把拉开茅屋的屋门，目光死死盯视着长街对面正对着茅屋屋门的那口挂在树梢的巨大铜钟！

那口小镇上数百代人都从未见过异动的巨大铜钟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开始缓缓旋转起来，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从那铜钟之上透体而出，显得本有些斑驳泛绿的钟体在这一刻犹如是金铸就而成，熠熠生辉！

负责悬挂铜钟的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也因为铜钟的旋转而开始缓缓颤动，令人牙酸的木头爆裂之声开始密密麻麻从巨大的树杆上四处响起。

邋遢汉子有些震惊看着整个过程的生，他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之后就准备抬手做些什么，但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那巨大的树冠之下离着铜钟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就猛浮现出一个一身青衫的读书人身影。

来人先是轻轻挥了挥儒袍宽大的衣袖，将此处的景象与外界隔绝开来，也将那些闻见动静而试探着延伸过来的探查神识被远远阻挡在那一道似有若无的幕墙之后，有些偷摸过来的外乡人也被毫无征兆传送到了小镇其他位置无法再靠近此一步！

这个手段……不可谓不绝。

这一手之后，在隔绝之外的所有人眼里看来，好像就只是这个方突然灵气暴动，然后又瞬间恢复了平静，树还是那树，钟还是那钟，别无异常……

但只有依旧站在茅屋门口的邋遢汉子看得清清楚楚，那青衫读书人在做完这些之后缓缓抬头，目光温和看着那口此刻显得巨大而煊赫的金光铜钟，温润沉定的声音缓缓响起：“后辈儒生崔觉，见过前辈。”

……

玄女湖这边。

少年在被那只巨大的竖瞳盯住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再动弹！因为他在水下无法呼吸，眼看着就要被憋死在水中！

另外似乎还有一股不断增强的巨大吸力从深渊底部某些犄角旮旯的方向缓缓生，扯着少年一点点向深渊底部沉去，劲道也越来越大，他甚至惊骇感觉到自己灵魂似乎已经透体而出，先于肉身向着那只竖瞳的方向飘了过去！

这种灵魂脱离肉身的感觉，难以形容，又异常真实，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就看到自己的身躯正漂浮在不远处的水面下，双目空洞，四肢僵硬，直勾勾盯着自己飘落的方向，如同死人！

少年在这一瞬间亡魂皆冒，一股宛如实质的战栗摇曳几乎让他魂魄四散！

也就是在此时，镇东口的那口铜钟突兀出现异常！

当然，命悬一线的少年并不知道这些。

但是那只在水底睁开的巨大竖瞳却似乎因为这个异动而微微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微微眯起凝视着那个瘦削的身影，仿佛在重打量着这个胆敢擅自闯入禁的少年！

随后水底的吸力猛一顿，无能为力的少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奇异现自己一瞬间又回到了肉身里，合二为一！

那无法呼吸的窒息之感这一刻再次占据了整个感官，不由让他再次开始挣扎起来，同时湖底的那只恐怖竖瞳也再次无可避免映入眼帘！

就在少年被逼无奈与那个竖瞳对视的当口，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长绳索突然从湖面之上扎入水中，如臂使指一般迅缠绕在少年腰间，然后宽松的绳索突然收紧，一个用力直接将少年拉出了水底，直接飘飞回了岸边！

水下那只巨大的竖瞳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那么静静凝视着那根绳子入水，看着少年被拉出水面，片刻之后它便又重缓缓闭合，而湖中的所有变故也在这一刻复归平静，仿若什么都没有生过……

扑通一声砸在岸边的少年楚元宵顾不上其他直接开始大口大口喘气，他差一点点就被憋死在了水下！

当然，少年虽然在努力呼吸，但浑身也在无意识颤抖，那只巨大的竖瞳给他的惊吓过于庞然，导致少年回到岸边之后许久仍止不住恐惧战栗！

几之前还在为如何填饱五脏庙而努力的贫寒少年何曾见过如此壮观而恐怖的景象？单单一只眼睛就有数百丈方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本体该有多庞大？

少年暂时脱险之后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他原本叠放在岸边石头上的衣服就被人扔过来砸在了他头上，同时一个灵动又带着些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穿上衣服！”

少年闻声瞬间回头看向身后，入眼所及是一个一身白衣身披大红色斗篷后背长剑的少女，此时正背对着他站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