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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季雲深不是他,永遠無法共情他。

有些事,真的能過去嗎?

父親謝景謙去世後,他被送進了寄宿高中,一個從小在家當「小少爺」養起來的人,「寄宿」這件事無疑是可怖的。

他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入學前最頭疼的便是怎樣和同學友好相處,但事實證明,他想太多。

謝家散播的消息比他本人更快一步傳到校園,因為強加在身的見不得光的身世,他在同學眼裡等同於「垃圾」,「髒」,所以從入學的第一天起,他就成了那所高中的「明星」。

撕毀教科書和作業,往他床鋪澆冷水,惡語傷人,衛生間圍堵群毆……多虧那些人,他的高中過得繽紛多彩。

可他不是軟柿子。

有人罵他,他頂回去;有人打他,他當即反打。但他活了十六年從沒打過架,唯一有的就是滿腔憤怒和一股狠勁,可這些遠遠不夠。

於是他慢慢變了。

他藏起從前的名牌衣服、手錶和電子產品,穿上便宜樸素的衣服。他再沒有想笑的感覺,也沒有交流的欲望,對誰都是冷眼旁觀。

支撐他讀完高中的,只有兩個信念:他遲早會離開這;要低調,把影響降到最低。所以他將成績看得很重,因為那是他為自己掙得前途的最簡單的方式。

他在日復一日的壓抑中成長,除了學習就是練琴,逐漸趨近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慢慢形成了現在的性格。

時至今日他都在後悔,面對當初毆打他的男同學沒有發瘋下死手,就因為他的心軟,聽到求饒便下不去手。本以為對方改過自,迎接他的卻是更猛烈的折磨。

而他也有從未說出口的陰暗。

他從沒有放下過,甚至經常窺視那幾個人的動態。就在幾天前,那個經常打他的男生,被保研到了某一流大學。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他覺得自己像泥溝里爬行的蛆蟲,一邊咒罵身處光明的霸凌者,一邊嚮往光明。可是他真的很累了,難道要窺視一輩子嗎?霸凌小團體的每一個人,還記得他的名字嗎?

憑什麼他要躲在黑暗裡,他也有享受藍天和陽光的權力。

蝦油順著手套流到了小臂,他愣了一下糾結要不要換的,雖然紅油流下來了,但其他地方還是乾淨的。

他看一眼季雲深,後者卻也在看他。

兩人對視幾秒,他毫不猶豫摘下來,換上的手套。把剛剝好的蝦肉夾到季雲深盤子裡,嘴角微微揚起,說:「季總,您說的對。」

第35章「下次請您吃飯。」

下午練完琴回宿舍,方知夏已經回來了。行李箱裡所有東西都被翻出來,擺攤一樣丟在地上,肖譽進門差點一腳踩上嶄的衣服。

「這是……?」

方知夏擦去腦門的汗坐到地上,岔開腿晃了幾下:「都是從衣櫃裡拿出來的,怎麼塞不回去了呢!」

肖譽沒遇到過這種困擾,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解決辦法,他看了眼散落在地的衣物,慶幸他早就把宿舍收拾乾淨了,不然這些衣服全都要洗。

給對方遞去一個安慰同情的眼神,他踮著腳尖避開障礙然後爬上床,把地上的空間留給方知夏發揮。

後背貼上冰冷的牆面,室友熟悉的牢騷從下方傳來,肖譽聽著聽著就走了神。拇指懸停在手機屏上方遲遲未動,一分鐘後屏幕自動熄滅,耳邊再次響起了季雲深的話。

「一個代號而已。」

「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人活著總得向前看。」

「阿晏,你不能一直被困在過去。」

他眼裡的季雲深,大多時候是一個不正經的成年人,今天第一次在他面前作為「長者」說教,語氣不中聽,道理卻是對的。

高中畢業到現在將近三年,他也該放下了。

但他似乎天生愛記仇,雖做不到原諒,但會感謝他們當初變著法地往他腳下塞墊腳石。壓不倒他的都會變成動力,只要他一天比一天好就是最好的「」。

同時他也感激季雲深,如果不是今天話趕話提起「謝晏」這個名字,他大概率還會在抑鬱情緒里沉淪很久。

決定放棄之後,身心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放鬆。

想到這兒,他點開季雲深的對話框輸入「謝謝」,猶豫半天又改成了「下次請您吃飯」。

對面秒回。

盯著屏幕上做出「ok」動作的小貓,肖譽愣了愣——季雲深居然會用這種可愛到發膩的表情包?

「你填好調查表了嗎?」方知夏在下面問,他終於收拾好東西,開著電腦噼里啪啦敲鍵盤,「我糾結死了,說工作吧,我現在還不想進社會。說考研吧,我成績又一般,你呢?」

「我要考研。」肖譽說,順便打開手機再次檢查調查表。

大三是大學的分水嶺,學期伊始,導員給每個人發了一張意向調查表,幫助學生釐清關於未來的規劃,也利於老師定向培養。對於未來他早就制定好規劃,考研、出國、考樂團,筆直的一條路,從頭走到尾。

方知夏家裡的民宿生意很紅火,說是守著金山銀山也不為過。無論他想工作或讀研,即便什麼都不做,家裡也能保他一輩子吃穿不愁。

肖譽和方知夏不一樣,他孤身一人,沒有靠山,沒有後盾,只有自己的一腔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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