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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死刑复核（第1页）

一天下午送来了一个穿女人服装的新崭子，哈嘿，还真新鲜，想必公安是不会搞错性别的，水娃子也不像以前对待别的崭子那样凶巴巴的了，开玩笑的说道:“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是干哈啥的？”

崭子回答:“抢劫！”

“那你为什么要穿上女人的衣服去抢劫？”水娃子追问道？

崭子回答道:“我和同犯平时一直是男扮女装，在一些娱乐场所当坐台，遇到一些需要的我们也提供性服务。”

水娃子问他：“卖姤子你就卖姤子，怎么还卖出了抢劫罪，”

崭子说道:“一位客人在我们两人提供完性服务后身上没带现金，我们陪他一起到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去取钱时，他嘴里嘟嘟囔囔嫌我们开价太高很不情愿，我们就威胁让他取出了伍仟元，第二天他报了案，警察就把我们抓了”

“去去去，干活去，他妈的看你那怂样子，脏死了”。

崭子说道：“知道了”

纪哥说道：“看你那个怂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穿一身花衣服，花里胡哨的，你就能把人给恶心死呢，像个什么人呢，你还把我们这里的人给勾引坏呢，小唐，你去给他找上一身男人穿的衣服，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水娃子给他换上了男装，代他出去干活去了。也许是他的职业习惯，走起路来还是扭起屁股翘着臀，有点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姿态。

4号室一个年轻的盗窃犯罪嫌疑人在劳动中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突然耍起横来，不愿意干活，想要罢工，这还了得，一下子惹恼了跑院老大，几个人上去一顿乱打之后，又报告了当天值班队长，队长请求办理了加带刑具的请示报告。

过了一会劳动队的服刑人员便提着一副非常沉重的老式脚镣，手里拿着铁丝和铁铮子走了过来，要给实施“前穿”刑具，在一阵叮叮当当的钢铁撞击声和吱哩哇啦的喊叫声之后，只见这个崭子双脚被带上了脚镣，两脚之间的铁链用粗铁丝固定住，没有一点活动的余地，两手直接用粗铁丝扎在了胳膊腕子上呈手烤状。手脚之间用一根粗铁丝相穿连接，人的身体被固定成u型状，站不能站，坐也不能坐，只能佝偻着身体斜躺着，瞬间两只手腕肿的象两个大萝卜似得。铁丝也被镶嵌在肿起的肉囊中，深深的留下一条缝。每天早上被抬出来放在操场斜躺着，晚上再抬回号室里去。两天之后便开始求饶，再也不敢撒野了。

杀人犯在常人的眼里都应该是五大三粗，目露凶光，满脸横肉的狰狞面孔。实际上在看守所里每个号室都会有杀人犯的囚禁。从外表上你根本分辨不出来那些人是杀人犯，有些人长的很瘦弱，有些人说起话来挺和善。对于这些重刑犯罪刚进入看守所后是不加带刑具的，只有等到一审判处死刑宣判之后才给带上脚镣，诉称“公安镣”，这种镣比较轻便，带镣的人会栓根小绳提在手上，避免铁链在地面出“仓仓啷啷”的摩擦声，也便于减轻行走时脚脖子的压力，其实死刑犯们的求生欲望一般都很强烈，绝大多数的死刑犯们都很会配合看守所的规章制度，期待着有一天他能起死回生，只有个别死刑囚犯会因多种复杂心情在求生无望的情况下，才会故意托啦着脚镣出“仓啷仓啷”得凄惨之声。

一般情况下，这些带镣之人都是一些重大案件的当事人，侦查，起诉，审判，上诉，回重审，再审，死刑复核等等，在看守所一般都需要三四年以上，在许多号室都睡在倒挂一、二铺，这些死刑犯们大都愿意量力而行的参加劳动。一些染子和散仙们每月经队长批准还可以取掉脚镣洗上一次澡。

六月二十六日禁毒日的前一天下午，一起打双扣的3号室散仙马木洒因犯毒两公斤去接最高人民法院死刑复核判决，来到队长办公室，田壮元跑过去隔窗偷看，给马木洒取下了平日里所带的公安镣，大家都以为给他减轻了处罚。正在高兴之时又看见劳动队的人来了，手里拿着一副大的脚镣与手铐连体的刑具给他戴上了。

田壮元看到这里的情形之后，赶紧跑了回来，嘴里一直“咋咋咋”的叫个不停，感觉是有点惋惜。心里也有了一定的压力。

马木洒回到号室带着哭腔说到:“没想到那还真的把我给判死了”。

在没有判死以前，马木洒的求生欲望相当强烈，外面人到处托关系，找染子，一审，二审来来去去折腾了好几次，本来一审判为死缓，保住了性命，并答应给同案一部分现金作为补偿两人都不上诉，到了上诉期限的最后一天，因为他所答应同案的承诺没有兑现，同案上诉了，据说自己已经花去了上百万，自己在看守所里面已经呆了五六年，最后结果还是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对此后悔不已。而同案也由以前的十年有期徒刑改判为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到了最后弄了个两败俱伤。

当死神真正降临的时候按照穆斯林的宗教信仰，看起来他倒也没有那么惧怕，还挺镇定。

据说人死了是要回归自然的，马木洒用地下的泥土洗脸，然后开始做礼拜，做完礼拜后开始给父母，妻子和哥哥各写了一封信，每一封信都是按照年、月、日、时，分时间顺序一一注明，最后又给年幼的儿子写了一份遗嘱。

自打马木洒接到判决时起，四队所有贼娃子们全都收工回号室，这一天大家都是不需要干活劳动的，跑院的安排了一十二人在地下坐两排轮流值班，让马木洒坐在床铺正中央，田壮元和邓衡岳分坐两旁，从四面围护了起来。

晚八点左右马木洒的哥哥得到消息从西宁赶了过来，自然是见不到面，将所购买的饭菜和衣服送了进来，几个散仙们坐在一起吃饭，马木洒随便吃了几口，又下去做了礼拜，水娃子又去队长处要来钥匙，让其更换了衣服，围坐在了一起聊天。

一个晚上就这么度过，到了早晨五点左右，马木洒又去做礼拜。七点左右伙房专门为死刑上路囚犯做了一桶断头面片，大家一起跟着吃了一点。

八点多钟，队长在大门外喊到法院执行车已到，该上路了。马木洒带着刑具缓缓的挪动着脚步，田壮元扶着马木洒走向了大铁门，队长带着马木洒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据田壮元说马木洒临走之时脸上流出了两行热泪。

天气热了，四队的生产任务是剥大豆。

早上七点多钟，一辆大卡车满载一车由麻袋装着的绿皮大豆，驶入了四队门口，跑院老大要求3号室的全体人员出去卸车，然后给每个号室分了十九麻袋，因为这是一项新的劳动生产任务，跑院老大把所有贼娃子全部集合起来，包括散仙也要参加劳动，美其名曰绿皮大豆中含氧量高，让我们边劳动边吸氧。

大豆的经销商生产技术人员当着大家的面为犯罪嫌疑人们讲解着操作要领，要求先把大豆的绿皮剥掉，将剥出的完整的大豆用牙齿轻轻嗑掉大豆皮，不能嗑破，不能留有牙齿痕迹。在进行分拣出豆仁，把即将成熟泛黄的和破损的全部挑拣出来，对绿色保持完整的绿豆仁按照每公斤一袋，并按照操作要领打包成型，二十袋一筐不得有错。要求我们在下午四点之前必须干完，然后由他们拉回去进入冷库储存，第二天他们就会将这些绿大豆通过空运进入南方市场。

各个号室一字排开，绿皮大豆铺满了大操场，一百五六十个人全力以赴投入到剥大豆的劳动中去，绿大豆在往开掰的时侯会出清脆得“叭叭”之声，人多了大家同时劳动只听到处都是“叭叭叭叭”的挤压声和“悉悉索索”的操作声。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

成老大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翻过来翻过去，逐一对大皮进行检查，在检查的过程中，现6号室个别人将大豆没捡干净，混在大皮里，提起一根木棒将6号室的号长一顿暴打，然后又将一名杀人犯让他头顶着砖墙，两手从背后往上靠着墙，让水娃子拿来一本书用头顶住，端来半盆凉水放在眼前防止书本掉落下来。直接“挂了起来”。这叫“杀一儆百”，现场的气氛相当恐惧。

开饭时间到了，饭车子咕噜噜的推进了监道，因为时间紧迫，各号室号长都让自己的水娃子们回去把号室按人头将饭打好，大家都顾不得吃，回来继续干活。大皮剥完之后将带皮大豆背回小分场嗑小皮和分拣，号室里都是分工协作，一部分人专门嗑，两只手不停息的将大豆一个个的送进嘴里轻轻一嗑又放进盆里，一部分人专剥小皮，一部分人专门挑拣，在将挑拣好的豆仁送到2号。

邓衡岳负责给各个号室送来的经过挑拣后的豆仁进行过磅、记账。为了争取时间，号室里挑拣一盆半盆就赶紧送过来，有用洗脸盆端来的，也有用布包袱提着来的，都是零零星星的，过磅记账每个号室都是一串串数字到了最后计算各个号室交货总量，在此期间，没有计算机，没有算盘，邓衡岳当时还明了口算快计算法，当其他犯人将最后一包豆仁打包装框抬筐上车之后，邓衡岳已经将各个号室的劳动成果计算出来了。

赶在四点以前交了货，这才开始吃午饭，由于天气炎热，水煮菜都开始冒泡了，就这样忙忙碌碌整整干了一个多月。

中午，成老大让水娃子给邓衡岳送来了一饭盒热气腾腾的韭菜鸡蛋馅的水饺，挺新鲜，味道也不错。作为奖赏，心里不胜感激。

一天中午送来了一个新崭子，身穿红色短袖衫，原来是一个单位的工作人员，也许是在办案过程中认罪态度较好，似乎没有领略过公安机关的严刑拷打，进入看守所后有点很不在乎的样子，水娃子问他是什么罪，其不以为然的回答:“猥亵罪!”

水娃子问道“你猥亵谁了？”

“我姑娘，”，水娃子一脚踏了过去，

“我把你个畜牲，连你姑娘都猥亵”

“不是亲生的，是老婆带来的。”，

“你姑娘漂亮不？”

“漂亮!”

“你他妈的还算个人吗？”，这时成哥和纪哥，几个水娃子对其前胸后背一顿胃捶，打的趴在地下只打滚，嘴里求饶不止，到了第二天，上半身全成了紫色。在贼娃子的眼里犯什么罪都可以，但凡为女人搞流氓而犯罪的人绝对是不会轻饶的，所以这部分罪犯进来之后肯定是要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