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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收得很突兀。
几乎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林玙只好拿起茶盏来抿一口,以作过渡与遮掩。
说了这么会儿话,茶自是凉了。
徐简唤了玄肃,让他重新去备一壶热的。
而后,他看着林玙,不紧不慢道:“如先前与伯爷说的,原只听祖父粗略讲过,并不详细,今日听伯爷从头梳理一遍,确有不少启。”
林玙微笑,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辅国公年纪不大,行事却很知道给人留余地。
就像进院子时主动去拿了串糖葫芦,刚才他突然闭嘴不往下说了,徐简也只当没听出来,话题直接带过去
如今,懂得留余地、还留得让双方都不尴尬的年轻人,可比从前少多了。
林玙此行的目的都达成了,琢磨着起身告辞。
徐简整理思路,问道:“能替李汨埋金砖的内侍,想来颇为受他信任,伯爷可有猜测的对象?”
握着茶盏的手指轻轻拂过沿口,林玙看着徐简,却没有立刻回答。
徐简微微倾着上身,一副洗耳恭听、专心请教的模样。
林玙斟酌着问道:“国公爷对金砖后头的事儿感兴趣?”
既挖出来了,又与禁书牵扯上,林玙当然也不赞成交到衙门里去。
各家留一箱,各进各的口袋。
母亲那儿若为此惴惴,林玙也知道如何说服她老人家。
她是谨慎踏实惯了,不放心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但她并非不懂朝堂起伏,亦不会做损伤伯府的事情。
因着李元在衙门里金砖长、金砖短的喊,现如今,这些东西只能存着。
至于原主人李汨以及他的追随者,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追查金砖去向。
等过了这阵风,再寻个金银铺子,分批熔了重打,再拿出来时就不用担心了。
在林玙看来,拿了金砖进账的人琢磨到这儿,基本就差不多了。
可观徐简样子,似是想深挖下去。
“恕我直言,”林玙对这位年轻后辈观感不错,便提醒他道,“后头的事儿不是老实巷建房子做买卖,牵扯到了圣上的家事,仅仅只为了些好奇心去打探,一个不小心就惹着大祸了。”
“伯爷说的是,”徐简听得出林玙的好意,但他不能照单全收,思考了一下说辞,他道,“这两箱金砖,我拿归拿了,却还有我放不下的担忧。”
“哦?”林玙示意徐简详说。
“当初,能亲眼盯着铜箱子埋下去的,应该是李汨身边有些能耐的内侍吧?”徐简问道,“能被李汨交托藏钱要事,可见平日忠心耿耿。
忠诚如他,为何会告诉自己的干女儿?
是这十几年里,他不再效忠李汨,又或者是李汨那儿有了其他变故?
还是他说漏了嘴,叫王娘子听了去?
王娘子会见财起意,朱骋一个不担家业的四老爷,他要金砖做什么?
英国公府可不缺他吃喝玩乐养外室的银钱。
虽然谁也不会嫌弃钱多,但那毕竟是李汨的金子,如您说的,一个不小心会惹大祸,他有必要一定去挖出来吗?
我猜测,王家兄弟起先探头探脑,也就是个看个动静,等到老实巷修成,租下那屋子,花费上几月慢慢挖。
没想到高安竟然要整理全部地基,他们才会等不住,急切动手。
明知是李汨的,明知大半夜去偷容易出事,还是急着下手了,朱骋莫不是要用金砖做什么文章?
倘若是我,早知那两箱金砖是李汨的东西,我大抵是不会去挖了。
伯爷您看,这么多问题摆在这儿,不往里头探探,东西拿着也不放心。”
林玙深深看了徐简一眼。
这些疑问,当然也在林玙心中。
他不会和林云嫣摊开来说这些,一是因着李汨,二是云嫣是他的女儿。
林家的爵位在他身上,他理应扛起家业,当然也必须扛起风风雨雨,留给女儿、侄子侄女等晚辈的,当是春风和煦。
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来想法子调查。
却没想到,徐简想明白了,还想插一手。
林玙委婉地拒绝道:“国公爷辞了兵部,只想当个闲散,我还以为你对这些没有兴趣。”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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