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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害喜（第1页）

就在皇上去风竹堂看大皇子时，冯婕妤正好提起楚才人，她温柔地看着襁褓里的大皇子追忆道：“张婕妤还在世那会儿，有一回大皇子哭闹不休，恰好臣妾和几位才人都在，我们几人轮番上手，谁也哄不好他，这时候楚才人便跳舞逗他，大皇子聪慧，许是知晓人连续转圈不寻常，便好奇地望着，就这样，楚才人连续转了许多圈，硬是把大皇子看得忘记了哭泣，后来每每大皇子不好哄的时候张婕妤都会请楚才人去跳舞，楚才人为此还特地做了好几身鲜亮的舞衣，说小孩子最喜欢亮色了。”

皇上眉头微动：“那日她在花园里跳舞，原不是什么大事，也是朕心情不好的缘故。”

这晚皇上传了楚惊鸿，她着一身雪青色罗裙于紫宁殿内飘然起舞，一转起来如花朵般簌簌开合的裙摆时不时漾起天然花汁的香气，一舞毕，楚惊鸿很自然地褪去衣裙，十指交叉勾上皇上的脖子……

关雎殿内，小郑子回禀道：“主子，陛下今晚召了楚才人。”

合欢：“知道了。”

玉嬷嬷：“娘娘，陛下有后宫三千，到底不能因一个人冷落整个后宫，您要看开些，肚子里这个才是您的终身倚靠！”

合欢低下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嬷嬷，您说的我懂，我不是为这个，只是想到陛下中午才去看了冯婕妤，接着就传出楚才人解禁和侍寝的事。”

玉嬷嬷：“后宫里拉帮结派是再寻常不过的，冯婕妤如今养了大皇子，难免就有了更大的心思，她想结交些能为自己所用的人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娘娘若觉得冯婕妤心思深，咱们日后多加防备便是了，娘娘要放宽心，多思总是伤身的！”

合欢抚上嬷嬷的手，冲她恬静一笑：“好，叫嬷嬷担心了！”

夜里合欢做了个梦，她于一片寂静中拨开重重白纱帐，见张氏正背对她站着，然而待张氏转过身来竟变成了冯婕妤的脸！合欢从睡梦中倏然惊醒，守在她床边打盹儿的银儿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银儿掀起帐缦一角轻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合欢平静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她的话：“没事，做了个噩梦，许是我想多了，睡吧！”

银儿一听她只是做梦变笑了：“主子别怕，奴婢就在您榻下守着！”

合欢闭上眼：“嗯。”

第二天皇上来陪合欢用膳，每每靠近时，合欢闻见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气都觉得不适，皇上传来李太医检查他身上的香气可有异常，李太医仔仔细细检查过肯定地说：“回陛下，并无不妥，许是贵嫔娘娘害喜，有些气味闻了会感到不适！”

皇上安抚合欢道：“那朕先去沐浴，待会儿再来陪你用膳。”

合欢点头，见他走远后捂着口鼻的帕子便移开了，笑着朝玉嬷嬷挤眉弄眼，李太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觉太阳穴突地一跳，旋即便低下了头。

一刻钟过后皇上回到殿内，刚坐下就见合欢再次干呕起来，皇上去扶她手臂给她顺着后背，她反应便更加强烈，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连连朝皇上摆手，皇上赶紧离远了些，着急地看向李太医：“怎么回事？朕方才是用清水洗的！”

太医：“这……贵嫔娘娘大概是害喜严重，对气味格外敏感些！”

皇上闻了闻衣袖没觉得还有味道，以为是自己久处香气之中闻习惯了，于是歉疚道：“许是没洗干净，那朕多洗一会儿，你若饿了就先用，不必等朕！”

话刚说完，皇上起身便往洗浴池去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洗完澡又重新换了身衣裳，这回没有直接接触合欢，而是叫关雎殿的宫人们先闻闻他身上是否还有气味。

傅公公其实从一开始就没闻见他身上有什么味道，但见大家都说似乎还有，于是本着既然皇上愿意洗澡便不必得罪宠妃的原则，最终选择了胳膊肘朝外拐：“陛下，会不会是昨日……那香味沾上轻易洗不掉呢？”

此时皇上已经有些气恼昨日那一度让他觉得还有些好闻的香气了，二话没说一扭头便又出了关雎殿，见皇上和傅公公走远后，合欢跟银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玉嬷嬷哭笑不得，适时提醒道：“娘娘，差不多了！”

又过了许久，皇上这回是泡得足足实实的，再回来的时候指腹都被沤得都有些皱，合欢这才让他坐下用膳，菜已有些放凉了，但因为是夏天就没再特意加热。皇上被磋磨的这半晌早已饿了，他这顿饭吃得格外舒服。

用完膳后皇上便陪合欢午睡，但他还有朝政的事要去处理，故不能久待，只睡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承光殿去了。

皇上走后，玉嬷嬷笑着对银儿说：“娘娘今天做得很好！”

银儿不解：“啊，把陛下耍成那样还好啊？”

玉嬷嬷：“后宫女子哪有身上不沾香味的？可这么一来，至少在娘娘害喜的这段时日，陛下再碰旁人便会想到若自己身上沾上香气就不能来看娘娘，依陛下对娘娘的宠爱来看，陛下不会不来看娘娘，那便只能尽量不让自己沾上香味了！”

银儿：“原来如此！”

玉嬷嬷：“如此，那些人想在娘娘孕中争宠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接下来的许多天，皇上除了在前殿理政，除合欢处也就只去皇后娘娘和冯婕妤那儿。

皇后娘娘有孕不用香料，在政务不棘手的时候，皇上偶尔也会去同皇后娘娘用膳，隔几日亦会抽空去趟风竹堂看大皇子。

冯婕妤素日就不爱用香，但她身上总有些礼佛时留下的檀香，故皇上并不碰她。

合欢没有再害喜，可皇上却不行了，一日午后他刚想睡会儿，不料胃里一阵接一阵翻江倒海起来，傅公公以为皇上中了毒，连忙叫人封锁紫宁殿去传御太医。

妃嫔们听闻紫宁殿的阵仗一个个小脸全都煞白，她们第一次那样清晰地感受到天就要塌下来的恐惧！

皇上吐得说不出话来，傅公公哆嗦着问眉头紧锁的御太医：“陛下如何？”

御太医饶是见惯了大场面，可也不知这话他该如何开口，若实话实说是否会让陛下恼怒，若隐瞒实情，假使皇上总是不好他又当如何交待？几番思索之下，他决定将老实人李太医推出来，含糊道：“陛下的病症有些奇怪，微臣不能确定自己的推断，这一方面李太医比微臣更有经验，微臣想请李太医也一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