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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魏端公一根烟抽尽,迅速点燃第二根,摆了摆手算是拒绝了陈二狗的感激,道:“你还在上升阶段,觉得机遇这东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错过一个,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能赚钱的事情都要去沾一下,漂亮的女人也都去碰一下,其实机遇这东西,就是机会和风险的共合体,我能活到今天,也是运气,这其中的辛酸苦辣,我不想说,说了你也未必能体会。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让你给陈圆殊养狗不是没来由的,我魏端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你爬得再高点混得再好点,以后自然而然明白,我呢,差不多是日薄西山了,老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该享的福该玩的女人都够了,该遭的罪说不定哪一天就来了,谁都说不好,所以今天就跟你谈点肺腑之言,你是外人,一直没让你上我的船,所以说起话来我没有忌讳,很多东西哪怕是对着我救过命的郭割虏,也不能说的。”

“魏爷您说,我一个字一个字听。”陈二狗轻声道。

“不管是小人物还是富贵子孙,要成功,都得眼睛看远一点,度量放大一点,脑子多想一点,然后怀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还得给自己给子孙剩一分善心。要想眼睛看得远,就得多看书,多看上位者的为人处事,多钻圈子,肚量胸襟这东西,我这种打拼了几十年的老骨头就知道,确实得大一点,否则自己能把自己憋死。你脑子不错,缺的是视野,至于城府,不是肯低头弯身能忍气吞声就完事,你这些日子在别墅的境遇,我也不是没了解过,夏草不待见你,时不时暗示我把你支开,冬虫呢还给你取了个狗奴才的绰号,怎么样?很揪心?呵呵,大可不必,要做人上人,这点小打小闹小痛小痒,你得能一笑置之。相较于同龄人,你的城府算好的了,不至于浅到是个人都看透,也不至于阴深到让我们这些过来人反感,慢慢来吧,冰冻三尺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六分恶毒三分炎凉也许你都懂,但那一分佛心,是我最想让你记住的,不能丢,否则连个人都算不上,损阴德,不说对自己,对子孙都没好处。我现在就后悔造了太多阴损罪孽,再补救已经来不及了,你不能步我的后尘。”

陈二狗点点头。

魏端公笑道:“贫贱,温饱,小康,中产,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福布斯榜前百,福布斯榜前十,中国首富。村长,乡长,县长,市长,省长,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常委。一个接一个门槛,一个比一个难以逾越,哪年哪月才是个头,你要爬,有的你爬。我知道你心里也在猜我是干什么的,是个什么样高度的人,这点还真不好说,你想啊,我能跟陈圆殊这类女人平等对话,甚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这条落水狗还能占点上风,你说我牛不牛?”

陈二狗笑道:“牛。”

魏端公放肆大笑,点燃第三根烟,这个不高大不强壮的男人虽然神态张扬,背影却难掩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寞和落拓。

拍拍陈二狗的肩膀,魏端公感慨道:“你还年轻,犯错误不用怕,只要耐得住寂寞,我相信没有谁是注定一辈子低眉顺眼的。最后提醒你一下,陈圆殊那边可以沾,但别陷入太深,政治也好,商业也罢,或者是道上玩黑的,小卒子总是死在第一个,你别轻易给人卖命,这个年月,义气可以讲,也必须讲,但千万别搭上小命和前程,我之所以不拉你一把,就是怕你跟我走得太近,陈圆殊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城府太深,吃人不吐骨头,这几年的你不够她玩的,一不小心就成了牺牲品,你的前程绝对不止一辆悍马,希望我今天做的没好心办了坏事。”

陈二狗轻笑道:“我一直不是一个太懂得舍生取义的人,在大山里跟畜生处久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别把自己的后背留着它们。”

魏端公微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这样就好。”

陈二狗虽然不清楚魏端公为什么今天讲了一通人情世故给他听,但都是金玉良言,他当真是一字一词记在心里。说实话现在的陈二狗在南京无非就是个一没钱二没势连个暖窝的女人都没有的小老百姓,而魏端公则已经是坐到人生顶点的人物,如魏端公所说,能和陈圆殊面对面不输气势说话的男人,在南京还真不多,在他看来陈二狗身上的东西,肯定会发光,就看时间了,他之所以跟陈二狗说这些,也许是让这个未来有可能出头的年轻人念记着当年这份情,也许是一时有了感触大发慈悲,又或者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南京九千岁总算破天荒说了几句人话,这席话传出去是会跌破一地眼镜的。

魏端公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惋惜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生出个儿子。”

说到这里,魏端公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把意图收张三千为义子的事情说出口,最终却还是咽下去,回别墅前魏端公伸出手,竟然跟陈二狗握了握手,等陈二狗松手,魏端公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与人握手时,可多握一会儿。”

第二十一章吞枪自杀

王虎剩和王解放再次在篮球场上被陈二狗和张三千这对“上阵父子兵”给蹂躏了一遍,王虎剩脱光了衣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皮肤黝黑,躯干消瘦,跟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健硕肌肉的王解放构成鲜明对比,所以不能怪山水华门的贵妇对王解放抛媚眼而对他鼻孔朝天不屑一顾。王虎剩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陈二狗,有些气闷,陈二狗这犊子不光投篮极准,跟王解放的一挑一身体对抗中也不落下风,他哪里知道篮球跟扎枪有异曲同工之妙,扎枪出神入化了,再玩篮球就事半功倍,而且也不想想看在张家寨简陋篮球架下陈二狗单挑的是谁,是一记贴山靠能把吴煌靠成内出血的陈富贵,跟陈富贵单挑久了,陈二狗再对付以往从没摸过篮球的王虎剩兄弟俩也就手到擒来,张三千蹲在地上逗着逐渐在山水华门树立起山寨大王威信的黑豺,抬头看了眼一脸笑容的陈二狗,小心翼翼问道:“三叔,你开心吗?”

“为什么不开心?”陈二狗反问道。

张三千闭上嘴巴,不敢说话,怕惹恼了三叔,他认为在张家寨三叔虽然也没当上村干部,也没钱盖出最漂亮的房子,但方圆百里内几个村子还真没人敢对三叔指手画脚,三叔喜欢弓着身子进山打猎是不错,可跟张家寨村民打交道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对三叔一分痛恨三分骂娘六分害怕,如今到了大城市,尤其是到了南京,对魏端公那只老狐狸客气也就算了,连魏冬虫那个黄毛丫头都骑在三叔头上作威作福,这让冷眼旁观的张三千很恼火,他不觉得三叔有必要处处迁就着那种胸部一般般屁股也不算大的小妞,如果三叔是喜欢上了她,张三千也就不说什么,毕竟他也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现在吃点小亏,如果以后在床上占回来大便宜,那也是三叔的做事风格,但关键是张三千看得出来三叔对她没啥想法,这事情不就奇了怪了,所以他这段时间睡觉一直在考虑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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