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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潜行（第2页）

“这海峡暗流汹涌，变幻莫测，你怎可冒这么大的风险？”

“多谢殿下关心。实不相瞒，属下自幼跟着父亲在西北哨位值守，玩耍时，会和同伴下水，水性尚可。只不过，这海峡的水流虽难以揣摩，但日积月累，倒是被我现了一条水道，不过这条水道并非在水上，而是在水下。以前，我也觉得这水里上下自是一体，后来才现，水底的暗流与水面大有不同，水面波涛汹涌，气势逼人，而那水下却平顺许多，只是力度更强，无法掌控方向。我头一回下潜，险些溺亡，好在圣君护佑，得以上岸，只是上岸之后，现已经随水流方向飘移出很远，已经快到岛东。”

“是这样啊。”圣女若有所思。“想必6上三处都存有隐患，此行回去之后，我会给这三处加派人手，当然，你父亲我也会寻来最好的医官给他诊治，让你自此无忧。”

“谢过殿下。属下定当为圣君、为殿下肝脑涂地，虽死不辞。”

“倒也不必。”圣女笑了笑，“护佑子民，解其所忧，本就是我的使命。只是我的疏忽，未能体察到你的这般苦心。”

“殿下，说到这里，属下有一事，不知是否要紧。”

“说吧。”

“记得有一回，天气清明，我下潜水底，有留意到，咱们的岛，好像并非根基稳固。”

“哦？怎么说？”

“按说岛的水下根基，都是锥形的，越是往下，该越宽广才是，最不济，也该是如断崖一般的立面。可是，咱们的岛，水深一段距离之后，就成倒锥形了，越往下，根基越窄，所幸并未完全断掉。”

“还有这等事情，为何不早些禀报？”

“请恕属下心怯，原本属下这般行径，就已非寻常手段，倘若明说，万一被罚，属下担心自己的父亲将来无以供养。”流川脸上现出慌张的神色。

“好了，你坦诚相告，我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不过这个事情，回去之后，我会禀明圣君，让他来做出圣断。”

“是。”流川心里这才踏实了下来。

此时圣女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倘若西圣灵山，只是一座藕断丝连的浮岛，怕是终有一天，会难逃汪洋的冲击。此事回去之后，必须尽快禀明圣君，以定应对之策。想到这里，她想起了程锦当时问她的话，外人初登岛，能真切地感觉到岛的晃动，而自己自小在岛上长大，反而全然不觉，这么看来，也印证了流川的话。想到这里，圣女眉头紧皱了起来。越是愁，担心的事情就会越多，很快，她就想到明日就可能遭遇比这一路走来更多的驯兽人或者布下的陷阱，到时能否应对，目前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避死免伤，全身而退已然是奢望，至于能否招募到驯兽人，可能未必是头等大事了。

夜神教一众人，在西岭边界靠猎犬追踪到未央的气息后，一路寻了过来。途中找到了未央藏物的那个山洞，但因为一心要找的是未央，所以并没仔细在洞中搜索，就继续顺着气息，一路追踪到了未央被擒之处。

“教主，大护法，猎犬寻到此处，就停止不前了，未央的气息到此就消失了。我们仔细检查了一下，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无任何物件留下。”

叶澜思虑了一下，“想必是他被擒了。这样也好，咱们可以直接去向那帮老家伙要人了。”

“教主，既然如此，今天咱们就在此扎营歇息吧，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叶灵向教主叶澜请示，叶澜点了点头。

叶灵吩咐下去后，又回到了教主叶澜身边。

“要说这次这么顺畅，还是仰仗教主的威名，让我等姐妹们省去了不必要的危险。”

“臭丫头，就你嘴甜。”叶灵假装唬了一下风灵儿。“不过这次教主确实指点良多，很多陷阱，我们想都想不到，也看不出来，若不是教主提醒，恐怕行到这里，已经损兵折将近半了。”

“你俩都不必说些好话来奉迎我了。这次能够顺遂，着实有些蹊跷。”

“教主，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西岭之人，对外人厌恶至极，倘若被他们抓到，怕是九死一生。即便我一同前来，倘若是遇到长者，尚且能周旋一下，不至于刀戈相向，若是遇上年轻一辈，互不熟识，只怕还未言语，就要先打上一场了。可是这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露面，也没有驯兽袭扰，这里已经是西岭腹地了，按说不该如此人迹缈无才对。除非，”叶澜停下思索了一下，“除非，今天是他们的逐鹿大会。”

“逐鹿大会？”

“逐鹿大会是西岭人以外来人为猎物来与驯兽进行比拼，活下来的才能在西岭立足，否则都会被送去埋骨地，有去无回。这，是对入境者的惩罚，也是对那头困兽的承诺。”

叶灵和风灵儿并没有听明白叶澜所说，叶澜摇了摇头，“我这也是听夜神所讲，我本人并未参与过他们的这个逐鹿大会。这番话，也只是猜测。倘若不是的话，怕就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话音未落，远处空中传来了吼啸之音。众人一阵惊恐，赶紧布阵，背靠着将叶澜围在中间，拉弓举剑，准备迎敌。

声音散去，周围并无异动，众人不敢大意，还在高度戒备。

“暂无大碍，大家不必惊慌。”叶澜的话，让大家紧绷的意念稍稍放松了下来，各就各位去了。

“教主，刚才那是？”叶灵并未放松警惕。

叶澜皱眉沉思了片刻，神色凝重地看着叶灵，“我们恐怕不能在西岭逗留太久，夜色太深，无法赶路，明天天色一亮，马上折返。”

“折返？教主，您先前说了，翻过那座山，就该到了。那未央近在眼前，咱们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

“这些年，你执掌教中事务，变得这么没规矩了吗？”

叶灵赶紧跪下认错，不过口中还是倔强，“教主，您愿打愿罚我都受着。我只是不甘心。”

“身在高位这么多年，还是一点儿没有长进。不必再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

“教主，倘若您觉得前路凶险，我愿继续亲身前行，定带那个混蛋回去。教主和众位姐妹且先行返程。”

啪的一声，叶灵挨了重重一个耳光，所有人都听到了，停顿了一下，假装没有听到又继续各自值守了。

“怎会有如此执念！给我在这跪着，跪到明天天亮。”叶澜怒不可遏，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叶灵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呆呆地跪坐在原地，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教主掌锢，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此时，她的心里，想流泪却不知为何而流，想分辨却又不知还能作何说辞。

“教主，您消消气。”风灵儿的话打破了柴火噼啪作响的孤寂。“教主，刚才那吼啸，为何让您改变了主意？您能告知我们吗？”

叶澜看了一眼风灵儿，脸上的怒气有所消解，“她那性子，要是有你一半和顺就好了。”说着又瞪了叶灵一眼。“这吼啸声非同凡响，西岭虽然奇兽遍地，但终归都是寻常生灵，吼声能够震慑百里的，只有那万兽王。我从未见过，只是听夜神说过，它是兽禽的灵神，只是被西岭人类所囚禁，活动不得，所以常年静默无声。现在突然出这吼啸之音，想必是有大变，加上一路上行来的诸多异常迹象，我推断，西岭恐有大劫，那些驯兽人已经无暇顾忌我们。此时倘若再向前行，只怕我们有去无回，平白送了大家的性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来日方长，抓那未央，总还是有机会的。”叶澜说完，看了叶灵一眼，她还是呆坐在那里，不知刚才这番话，她听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