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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弦月說:「我考慮過很多種因素,這個時空絕對出自洛爾之手,我想過,或許你真的想逃離洛爾,但有對他余情尚在,我也想過你根本就是在幫洛爾,通過我的手,把路槐打個蝴蝶結送到洛爾身邊。」
「但其實,我們都被他耍了,山羊。」殷弦月說,「那傢伙真會畫餅啊,一邊要自己消亡,把他的神之力量都送給我;一邊要你找到荷魯斯的四件神器,把我的小白狼進階成神,送到洛爾旁邊。但其實你有沒有想過……」
殷弦月走近一步,稍稍低頭,用沃斯手杖挑起山羊的下巴:「你有想過洛爾想要路槐的真正原因嗎?」
山羊咬牙切齒:「洛爾就是喜歡小狗,他想要的小狗。」
「不不不。」殷弦月搖頭,「其實我也是過了這麼久才想到,他如此強大,卻被困在一個絕對無法踏出的空間,他都那樣了還有心思領養小動物?不是的,他是要路槐通過四件神器成神,然後,他會占據路槐的身體。」
「然後他就自由了。」殷弦月涼聲道,接著,他笑了,「山羊,你對洛爾評價非常中肯,他就是個不守信用的,控制狂。」
殷弦月站直,將手杖重別回去,看向路槐:「把他西裝扒光吧,讓他留在這兒做狐狸,其實他早就想明白了,我的確低估了他對洛爾的愛,從他的視角里看這整件事,他簡直就是在給自己對象四處尋找白月光,還這麼盡心盡力。」
路槐點頭,利落地開始剝山羊的西裝。
山羊尖叫、掙扎、大聲咒罵。此前的溫柔紳士形象蕩然無存。
剝掉手套,露出狐狸的爪子,剝掉上衣,紅彤彤的狐狸毛。原來他全靠這套西裝掩蓋自己的狐狸真身……
路槐剝光他之後,最後露出的是有黑色尖尖的狐狸尾巴。
殷弦月嘆氣:「山羊,別太愛了,真的。」
第49章
「行走於荒漠曠野的人們啊,風指引你走向豐饒的牧場。」
「親愛的牧羊人,親愛的牧羊人。」
「不要害怕,人們就要抵達牧場。」
——這是殷弦月寫《洛爾之楓》時,在奠定了整本書的故事走向之後,根據全篇故事線寫下的童謠。
這童謠傳唱在洛爾大6,歌詞中有諸多伏筆。讓殷弦月沒想到的是,這些伏筆甚至給了自己一些驚喜。
有些是他自己都沒能想到的,可能當時為了押韻,也可能當時,只是無緣無故地添上這麼一筆。
此時,摘下了普塔神像上藏著的王冠之後,他們終究是沒有真的把山羊遺棄在這裡。
殷弦月讓路槐帶著這套西裝向南飛,隨機落在某個地方。在此期間,殷弦月就在這普塔神像下按著小狐狸,直到路槐飛回來。
來回不過十分鐘,但路槐可是天鷹,誰知道五分鐘他能飛多遠。
殷弦月鬆開狐狸尾巴,說:「你向南跑吧,找到衣服就可以變回人形,我們先走了。」
「過來。」殷弦月向他伸手,他走過來牽住。
殷弦月決定終止與山羊的合作關係,因為他意識到山羊他沒有戀愛腦,他是戀愛和腦都沒有。
無論山羊到底能不能真正意識到洛爾其實並不在乎他,他都不能留山羊在身邊,山羊已經是一種痴魔且割裂的狀態。他能自己騙過自己,把沃斯手杖雙手奉上,也能把路槐召喚過來,湊齊四件神器然後打包送給洛爾。
「神經病。」殷弦月說,「他就是個神經病,洛爾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沒顧及到的角色,都自己自顧自地往歪了長。」
路槐把軍袍遞給他,跟在他旁邊走著,沒所謂地笑了笑,什麼都沒說,也不搭話。
因為無論山羊對洛爾是愛是恨,現在能夠確定的事情是,洛爾並不太在乎山羊。
就像一隻隨時可以替代掉的寵物——你這麼乖的,店裡多的是。
二人在陌生的城市走著,期間,這扭曲的空間又進行了幾次變遷。甚至有一次變到了近代,殷弦月看見了坐著馬車的英國人。
他們從孟菲斯城走到尼羅河岸,渡河之後,時空似乎終於穩定了些。
路槐問他們要去哪裡,沒有了山羊,似乎此時沒有什麼返回洛爾大6的辦法。
渡過尼羅河後,殷弦月似乎找到了方向。
殷弦月說:「你記得洛爾大6的童謠嗎?」
路槐點頭。
他們走的方向迎著風沙,殷弦月不得不用路槐的軍袍把自己包著。
但殷弦月這麼說話實在是費勁,於是路槐走到了他前面,為他擋風,他把袍子拽下來一些,說:「我當時寫這童謠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但總是這童謠,在我窮途末路的時候給我指引。」
路槐沒回頭,就這麼走在他前面,問:「現在呢?」
殷弦月伸手,拽住路槐軍裝的下擺,「走不動了,要麼背,要麼抱。」
路槐站定,轉過身把他抱起來:「親愛的牧羊人,找到指引的方向了嗎?」
「找到了。」殷弦月伏在他肩膀,像個孩子,臉枕著肩頭,頭髮隨他走路的動作撩著他臉頰。
路槐被他發梢撩的有點癢,但能忍:「那你告知一下你的坐騎呢?我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朝這個方向走。」
殷弦月笑得打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起來,第一天去洛爾大6,你給我兩個金幣讓我去坐獅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