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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买了我吧（第1页）

肖薇介绍说“这是我姐姐，肖蔷，蔷薇的蔷。她是市医院的护士。姐，这位是独孤一，小名叫单儿，住咱们隔壁。”

单儿客气地向肖蔷问好，虽然他也不太喜欢肖蔷那副收债一样的表情，但初次见面，没有宿怨不好太过分。

肖蔷审视着独孤一，眼神中充满了挑剔与不屑“你就是新来的邻居？我妹撞你是无心的，你别打她的主意。你干什么的？上学呀还是工作了？”

“我退学了，正在找工作。”单儿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那就是无业游民喽？！这么大的人了，不学无术还要靠政府救济活着，我们家接受不了你这样的人，赶紧离我们远远的。你这样的就该在家里啃老，还想出来吃软饭，德行！”肖蔷的话越说越难听，单儿本不想理她，可是她太过分了，非得说什么“啃老”，单儿倒想啃老，可家里人都没了，他想啃老都找不到人，这下子把单儿惹怒了。

肖薇在一边紧劝姐姐，可是她根本劝不住，想跟单儿说什么吧，单儿却连看也不看她。

单儿眯着眼睛看着肖蔷，心说这个女人长得不算难看，可这心思却太他娘的难看，肖蔷还想再说，单儿眼睛一瞪，说“你听着，我来吃饭就是吃饭，你要是更年期就赶紧治，你要是想乱咬人，我拔你的牙。我没打过女人，不代表将来不打。你以后见到我就躲远点，我怕吃不下去饭。”说完起身走了。

肖蔷本想和单儿对骂几句，可是她看到单儿的眼神后，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太吓人了，那眼神就能杀人了，本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肖薇追着单儿出来，脸红红的，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姐误会了，她其实没那么坏，就是太想保护我了。你能不介意吗？”

单儿对肖薇倒是没有看法，但肖蔷让单儿很讨厌。单儿往快餐店里面看了一眼，说“你回去吧，要不她就真误会了。今天吃得不错，谢谢。”

看到单儿走远了，肖蔷拍拍胸脯，小声地说“有什么了不起，哼，下次还骂你。”心中虽有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单儿的眼神让她心悸。

肖薇回来坐在肖蔷身边，说“姐，就是一个邻居，你看你把人说的一无是处，何必呢？”

“我不是怕他对你有什么心思嘛，你长那么漂亮，多少人对你有坏心思你自己还不知道？我这是保护你！”

“反正你今天的表现有点过分，人家也没像你说的那样不济吧。”

“反正所有接近你的男生，必须是我把关的。没我的同意，谁都不行。”

“好，好，好，我就知道姐最疼我了。”肖薇说着双手抱住姐姐的胳膊开始撒娇。

肖薇理解姐姐的用心，自然不会为了单儿这个外人影响了她们姐妹的感情。二人几句话之后，又笑脸洋溢地吃了起来。

如果肖蔷是个男的，今天她就惨了，单儿会让她记住疼。可她是个女的，毕竟还有护着自己妹妹的意思在里面，单儿也不好太过分，警告一下就过去了。单儿告诉自己，离这种人远点没坏处，像疯狗一样的人不值得理会。

单儿信步游走，不知不觉间又走到劳工市场。整整一条街都是周围农村聚集过来的农民。看到他们的样子，单儿的心里就想起了家里人。爷爷、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普通的农民，可是在这样的灾难面前，他们却再也没有了踪迹，没有了信息。

单儿的衣着干净，被好多人误认作是来招工的老板，不断有人向他询问“老板，用人吗？”

单儿无奈地走着，他没法给这些人任何承诺，他现在的生活还是刚认识没多久的白未未给他的，他自己无力再去帮助别人。单儿也想把身上的零钱给需要的人，可一条街的人都需要，给谁呢？再说，一旦拿出钱，没得到钱的就会有想法，得到钱的也未必能自己花掉。灾难面前，道德已经没有约束力了。

一阵骚乱，聚了一群人。人们议论纷纷，出口指责一个中年人。人群中一个中年人深低着头，无奈地叹息。他身边跪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抱着他的腿哭着求他“爸爸，求你不要卖我，求你了，我找地方打挣钱来给妈妈治病，求你不要卖我了。”

“丫，爹没用，爹也不想呀，可是你娘的病等不了了，再不交钱，医院就不给用药了。你哥闹病被打死了，你弟还小，他不能没娘呀。丫，你兴许遇到个好人家，比在咱家强。咱，连个家都没了。”说着那中年汉子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单儿这才注意到小女孩的脖子后面插着草标！这是旧社会卖孩子的做法。这个中年人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

政府给灾民救济，但多数是衣物和定额的粮食，仅能保证温饱。失去了土地和家园的农民在城里讨生活，在平时还好，在这瘟疫之下，何其艰苦！

众人在指责中年人，可是仅仅是指责而已，因为大家都明白残酷的现实，无能为力而已。都同情小女孩，可是却只是同情，无能为力。

单儿想躲开，可是脚却迈不开、腿也抬不起，沉重似铅。看着小女孩清秀的脸，尤其看到那纯净得透人心的眼，单儿瞬间做了决定。

他蹲在小女孩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女孩在哭泣中听到有人问她话，她下意地以为有人要买她。惊恐地看着单儿，又看看身边的中年人，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怯生生地说“我叫李俏，小名叫丫，11岁。”说完又好似想起什么，补充说“我什么都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我全会。”

单儿心里一疼差点哭出来。小女孩刚才还求爸爸不要卖她，可是她为了妈妈，现在宁愿把自己卖掉。

中年人看到单儿，不知单儿是何意，只是犹豫地看着，不置一词。

丫还在努力地推销自己“叔叔，你买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们家急用钱。等我长大了，有了工作，我还会给你挣钱的。”丫的泪痕还在，眼里是急切，是渴望，还有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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