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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离（第2页）

林宇非有些疑惑地脱下外衣，很快就现了衣领上有一片深色的污渍，灯光下有些分不清颜色，摸上去还没有干，带着点粘稠的感觉。凑上去闻了一下，带着一股微微的腥气。

“这是……血吗？”林宇非脸色有些白。

“你刚才掉下来虽然激了能力，但是稍微晚了些，所以伤到了后脑。”老张说，“现在你看看还有伤口吗？”

林宇非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甚至还用力拍了两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有些迟疑地摇摇头。然后转向年轻人“是你治好的？”

“当然！严格来说不算是治就是了。”年轻人一脸得意，“别说只是摔破头，就算全身摔碎了，我也能让你长回来！就是时间要稍长一些罢了。”

“摔碎……”林宇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强行压下自己的想象。他转头问老张“我的也是这样的能力吗？”

“严格的说，不是一类的。”老张拍了拍年轻人的头，“他的那个能力是天生的，你的能力是后天修炼来的，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修炼来的？”林宇非一呆，“我什么时候修炼过这东西啊?”

“老实说，这也是我们想要搞清楚的。”老张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来找你之前，我们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个样子。因为按照老师的描述，你是个修道的天才，十五年的修炼，单论境界你至少应该达到结丹境才对，可是你现在甚至不能流利地行炁。我观察了你半月有余，现每到危险的时候，你总能很流利的运炁，可正常情况却从来没有行炁的自觉，你甚至从不修炼。所以你的修为应该还在，你只是忘记了行炁的方法而已。”

“忘记？”

“对。”老张道，“所以一旦逼到绝境，你的真炁会自的离体护主，但是你自己却不懂得使用它们。还有，对于你现在的情况，叶师弟还有个大胆的假设。”

“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失忆了。”

林宇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老张说的一些名词，他并不是没听到过，但那都是在一些网络小说里听到或者看到的。现在在真实的世界里，从一张活生生的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真名，叫做张仲坚。他叫叶枫，比你入门要晚，所以也应该叫你一声师兄。”老张指着年轻人介绍，“我们的老师，叫做云还，是我们鬼谷一脉的现任掌门。这些你还记得吗？”

“老师？鬼谷一脉？”林宇非呆呆地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果然是不记得了。”张仲坚叹了口气，“我先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吧，找回记忆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按照老师的说法，十五年前你是自己顿悟入道的，当时老师就在附近，忍不住就指点了你一段时间的修行法门。按老师的说法，你悟道当时就直接达到了养气后期，可以算是绝顶的天才了。”

“哇塞！”叶枫在一边忍不住惊叹，“我现在才刚刚进入养气中境呢。”

“你要是用点心，现在至少还能高一个小境界。”张仲坚瞪了叶枫一眼，然后转向林宇非，“你那天晚上遭遇那只妖兽的时候我们在附近看到了，按照你使出的风刃的程度，应该已经达到结丹境。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让你重新掌握行炁的方法，这个至少比找回记忆要容易得多。”

林宇非一脸茫然。这一晚上的信息量太大了，他实在有些接受不能。张仲坚说的事情，他脑海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他尝试着挥手运气，也完全不见他们所说的风刃什么的。

张仲坚看出了他的状态，心知今天晚上也许有些太急躁了，只好拍拍林宇非肩膀道“算了，你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继续。我们先走吧，叶师弟。”

“师兄你等一下哈。”叶枫一边说着，一边从办公桌上的打印机里取了一张空白纸，在上边写起来“我把我的电话留下，这样也好联系。”

“也好。”张仲坚道，“留个电话，联系起来也更方便。”

“师兄你怎么忽然又不急了？”离开工地还没有多远，叶枫已经忍不住又问起来，“我们的时间不是不多了吗？一次性告诉他不就好了吗？”

“他没有了这方面的记忆，说再多也没用。”张仲坚摇摇头，“他现在相不相信我们还两说呢。”

“那怎么办？”叶枫挠头。

“有点耐心吧，这种事情心急不得。”张仲坚笑笑，“这两天我们还是得守着他，免得那些……”

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叶枫疑惑地抬头，现张仲坚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笑意。他目光炯炯地望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沉声道“别躲了，出来吧！”

“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感觉真是敏锐！”黑暗中传来了赞叹声，“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多有不便哪！”

“由得你吗！”张仲坚冷冷地哼了一声，身上电光乍现。身边的叶枫只觉得光芒一闪，张仲坚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几十米外的一个角落，身周电光缭绕，照亮了身边很大的一片。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神秘声音的主人也被照得纤毫毕现。

“每一次见面，师兄的身法都让人震骇莫名哪！”那人再次用赞叹的声音说道。

“你现在这样叫我，真不知道怎么接口啊。”张仲坚的表情有些复杂，带着几分怒气，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叶枫此时也终于看到了那个人。他背对着路灯站着，本来应该是看不清楚他的脸的，但张仲坚虽然并没有解除防备状态，周身的电光不停地闪烁着，不时地照亮他的脸孔。

然后叶枫就有些挠头。

这人个子不高，长得颇有几分慈眉善目，脸色白净；虽然腰背挺得笔直，但是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皱纹，显然岁数已经不小了，而张仲坚看上去就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师兄？”叶枫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仲坚没理会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这人“从你决心要走那条路开始，你就已经不是鬼谷一脉的弟子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离开师门，”那人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原来堂堂一个道门大派，竟然容不下一点不同意见吗？”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所做的，有些已经越过了底线！”张仲坚沉声道，“做出那种选择的时候，你已经和当初害你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随便怎样吧。”这人的脸色在出现后第一次沉了下来，语气却忽然没有了先前的锐利，反倒有些漠不关心，“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初你们说等我修行有成，我想的那些不过顺手。可我入门百年，修为越来越高，却也离我的初衷越来越远。师兄，你和老师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我从来不曾害怕。哪怕不曾修道，我也从没害怕过去直面那个人。我从来没怕过死亡，我只怕将来入了冥府，却现自己什么都没做，即使能见到相托之人，也已无颜去见！”

“拜你们所赐，如今的我，已经连死去的胆量都没有了！”他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