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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远去。

  这厢宋宅，宋大郎他们本来在人走后想问妹妹话，但妹妹不多时就回了屋，去叫她她也就懒懒应一声，声音当中有听不出的疲惫，大郎跟二郎同去叫了一次，听妹妹说她想休息会，今日不管有没有事都不要叫她了，他们回头就拦了家里人，叫他们莫要去扰妹妹。

  宋韧回来听说那卓宝来了，心里突地&1dquo;咯噔”了一下，又听说小女儿的异常反应，他这是坐都坐不住，想了又想，躲着自家娘子去找他们小娘子去了。

  这次，宋小五给宋爹开了门。

  宋韧看着黑披肩，眼神异常沉默的小娘子，小娘子让他进门他都不敢进，犹豫了一下才抬脚踏了进去。

  &1dquo;爹，坐。”

  被她叫惯了小爹的宋韧立马站得直直的，摇头道：&1dquo;爹没事，爹就过来看看你，看你好好的我就没事了，我就走了啊。”

  &1dquo;坐吧。”宋小五摇摇头，先朝桌子那边走了过去，&1dquo;陪我聊两句。”

  她躺了好一会儿了。

  她之前还想，那个让他疼得一夜之间长大的人绝不能是她才好，但没成想，还没半年这句话就不顶用了。

  她就是那个人。

  不过，是不她又能是谁?初恋这种东西，就是让人失望幡然醒悟重塑自己的。

  &1dquo;小五。”宋爹害怕。

  &1dquo;过来坐。”

  宋爹硬着头皮过去了。

  宋小五给他倒水，倒出来见是冷的，她摇摇头，把茶杯放到了一边，&1dquo;算了，天冷别喝冷的，你找娘讨热的喝。”

  &1dquo;没事没事，爹火力壮，喝冷的就行。”宋韧去拿杯子。

  &1dquo;别了，你有也有点年纪了，爱惜着自己点，这家里还得靠着你。”宋小五说到这，笑了一下，道：&1dquo;以前叫你小爹，是因着刚出生的时候，你比我大不了两岁，这爹怎么样都叫不出口。”

  宋爹笑，随即又吃味起来了，&1dquo;你叫你娘就一口一个娘。”

  叫得可欢快了。

  &1dquo;没谁能跟她比。”宋小五平静地道。

  宋爹这下酸得胸口疼，瞪她道：&1dquo;我是你爹!”

  说着，他也觉得好笑，便笑了起来，摸着她的头道：&1dquo;这是你头一次跟爹说你的从前。”

  宋小五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道：&1dquo;以前没什么好说的。”

  她看着宋爹：&1dquo;我上辈子有个爹。”

  &1dquo;爹知道。”宋爹说着，又有点酸溜溜起来，心中怪不是滋味的。

  &1dquo;我是病死的。”宋小五又道。

  &1dquo;啊?”宋爹愣了。

  &1dquo;我爹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打了一针能令我的身体在半年内萎缩至死的毒素，此药无解。”

  &1dquo;啊!”宋爹瞪大了眼。

  &1dquo;嗯，”宋小五淡淡道：&1dquo;他也是大家族出身的人，也不受宠，但我还算聪明，从小就比较受家族里的老人喜欢，我们那家的族长是我的堂伯，他在我堂兄被人谋杀死后让我当了家族继承人，十多年后，我爬到了最高点，成了当时最年轻的掌权人，就在我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给了我一针，原因是他在外头养的儿子成年了，他觉得我碍了他儿子的路，需要我给他让道。”

  宋爹不想再听下去，可是，他还是道了一句：&1dquo;后来呢?”

  &1dquo;我怎么可能让我的位置，让我的家族落到他手里?”宋小五昂，朝她小爹微笑道：&1dquo;我亲手毁了他，要是他现在还活着，应该还在天天咒我去死，没有我支撑他的一切，想必连条狗都要活得比他强。”

  虽然她早就死了，为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她在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在长辈们曾经呆过的疗养院里，把她过去短短的一生回忆过后，最后漠然又无动于衷地给了自己一针，闭上了眼。

  她最后是死在自己手里的，而不是病魔。

  &1dquo;儿啊&he11ip;&he11ip;”宋韧喉咙干哑，他咽了好几口口水才道：&1dquo;爹知道了，爹以后不问你这些事了。”

  &1dquo;你没问过，”宋小五笑了，笑靥如花，&1dquo;你不敢问。”

  宋韧苦笑，心里苦涩至极，无法想象上一世的那一个父亲怎么会舍得对他的女儿干这种事，他就是把他的小娘子从小当妖怪，但就是只养了几个月，她学走路的时候他都怕她磕着碰着了&he11ip;&he11ip;

  他不是不敢问，而是怕她为难。

  &1dquo;儿啊，过去的就过去了，这辈子你是你娘跟我的小女儿，休管他人!”宋爹要去摸她，被小娘子眼睛一瞥，手又缩了回去。

  他不禁敲了下她的头，&1dquo;爹都敢训!”

  宋小五没躲，但这一刻，她收起了笑，与宋爹道：&1dquo;不管如何，我毁了他。”

  也杀了自己。

  她向来是个敢动手的人，做的要比说的狠多了，这也是她能成功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1dquo;而今&he11ip;&he11ip;”她看了宋爹。

  宋爹嘴巴干得无口水可咽。

  &1dquo;德王啊，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恨死我，”宋小五站起来走到宋爹身后，&1dquo;如果因此让你受累了，我跟你道歉。”

  &1dquo;啊?”宋韧一个字都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