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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谷軍事秘密基地內，高層會議室，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負手而立，身後的男人在敘說著某種報告。

「這裡已經成為生命爬行的深淵，進入副本的人將會永恆不停的在無涯的黑暗裡，每隔一段時間系統就拉入的人類，系統已經不再滿足把人類異化，它似乎迷戀上了的遊戲，已經有至少一名女性玩家被肢解，系統甚至為了收藏肢體，自主衍生出地下室，用人皮縫製了樓道，酒窖的那些罈子里全都是玩家的殘肢，太血腥了。」說到這裡，男人的臉已經開始發白嘔吐起來，好半天才壓制下噁心，痛苦道，「a，系統瘋了，在它還沒有完全不受控制之前，必須儘快摧毀。」

男人轉過身，眉頭緊鎖，只說句我知道了，沒有多餘的廢話。

岱余宴看著男人那張臉，和自己這身仿生皮真像。

怪不得溫時喊他a。

外邊突然傳來奇怪又可怖的嗥叫，男人痛苦的捂上臉，近乎崩潰了，「a，又來了，又來了，我覺得快要挺不住了，早晚有一天……早晚……

第64章

「塔防污染已經達到九級，警戒線無法繼續抵禦，oo3號昏迷兩天了，我去看他，他的手臂只剩下森白的骨架……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磨刀的聲音就在旁邊……它要來割我的頭……」

「oo7！」

啪地一聲，一個巴掌落在oo7的臉上。

「振作點。」

oo7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眼裡布滿了紅血絲，短暫的失神後，他抹把臉，緩緩站起來，眼神複雜的看著a，語氣像交代後事。

「a，我可能撐不了太久了，in在綠屋，如果趕得及的話，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你先去休息，不用擔心，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不過不會太久，我會想辦法讓系統安定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岱余宴居然能通過oo7的記憶清楚的看到之後a的行動。

按道理來說，oo7並不是a之後行動的目擊人，因為在a活動的這段時間，oo7一直都在自己的休息處睡覺。

隨著a的腳步，場景毫無空間感的轉換到一處建築廢墟，混凝土澆築的一樓和二樓已經近乎消失了，僅剩承重的支柱還聳立著，他置身的一樓大部分已經被茂密生長的藤蔓植物和灌木類植物遮蔽，幾扇老舊門窗深陷其中，從那些哥德式風格的彩繪玻璃碎片上能看出這裡曾經應該是個教堂或是神廟。

a撥開灌木，從一條巨型蟒蛇的屍體上越過，踩著磚塊鬆動的樓梯來到三樓。

推開門，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塊墓碑，接著是個蒼老沙啞的聲音，恭敬又機械：「您回來了？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從系統外篩選到合適的植入器皿，在系統完全崩潰前，會把他從系統里送出去。」

「道羅斯，你也會被同化嗎？」

a的唇線弧度透著冷光。

「您知道，我只是您製作的僕從，是半生者，我的使命就是等待您的歸來，或許在您歸來以前我會毀壞，但是我的神明，我不會背叛您。」

「道羅斯，你真是個好夥伴。」a拍了拍道羅斯的頭，「應該讓你有點自己的想法。」他打開那具鐵疙瘩的頭，植入半截晶片進去，道羅斯的眼睛閃爍兩下後，突然失去工作性能，變成了具無法說話無法活動的靜態機器人。

a走到墓碑前，將手放在碑文上面，表情凝重，像是在和道羅斯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強行開闢的維度空間果然還是有很多不確定性。」

片刻後，他突然舉起雙手，往後退兩步，盯著墓碑邪笑起來。

「啊呀啊呀，不玩了。」

伴隨著a扭曲的音調，周圍空間迅發生擠軋，黑暗逐漸籠罩下來，地面開始坍縮成線，整個建築物成為單獨領域，a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他分裂成兩個獨立體，一黑一白，白的一面逐漸凝成a本來的模樣，而黑的那一面只有形，是個影子。

岱余宴的腦海被這個場面充斥著，無數信息從四面八方匯入身體意識。

他清楚的知道，a將自己一分為二，之後強行開闢維度空間將黑色的影體從系統內送了出去。

送出去的分裂體如何了他不知道，但是那條維度線世界的編號是：本宇宙。坐標拉尼亞凱亞星系團室女座星系團本星系群獵戶臂太陽系第三行星。

留下來的半個a的本體緩緩浮到半空，黑色制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天空受到某種強能力影響，炸雷閃電一個接一個的落下，副本改變了原貌，血谷深深沉入大地，祭塔被移為平丘，一團能量球閃著藍光緊緊包裹著管理員的休息處，之後便是亘長的黑暗，黑暗……

一滴水砸在光滑的石面上，亘長的沉睡中有了聲音，宛如開天闢地伊始，神說，要有光，於是一絲光便楔入樹幹。

再度看到這個有活物的界面，處處都透著詭異，先是那些建築，鮮艷、單薄、像給死人出殯扎的小紙樓。

接著是穿梭在大街上的人，所有人的臉都是一樣的灰白，像老舊相機拍出的遺像。

oo7蹲在樹下的光暈里，眼神呆滯的看著不遠處正在說話的平頭男人。

「聽說，有隻商船漂洋過海在咱們小鎮擱淺了，船上的人都留著大鬍子，穿著奇怪的衣服，張玲你去看了嗎？」

「沒有，我家小孩發高燒呢。」

「聽說船上有很多藥劑，你帶上孩子跟我一塊去吧，我英語還行，或者可以和那些船員交流一下，要點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