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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周千俞也怕被他媽知道他和我在一起，猶猶豫豫地答應了。走之前還站在門口戀戀不捨：「程程，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拜拜。」

6方冶走過去送他，見他賴在門口，還「好心」幫了他一把，關上門把他擋在外面。

隔著門上的玻璃，他沖周千俞擺擺手：「再見，有空常來啊。」

周千俞隔著一扇門跟他對視。

他們兩個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內，四目相對，明明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就是莫名的，給人一種互相看不慣對方的感覺。

……

等6方冶坐回床邊，我伸手戳戳他的腰，用膝蓋跪在床上慢慢蹭到他旁邊，貼著他坐下，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瞥了我一眼，語氣涼涼的：「怎麼了，你那個好朋友走了，你捨不得？用不用我幫你去把他叫回來？」

「……不是。」

我悶悶不樂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你來找我，是不是就不能跟郭磊他們出去玩了。」

6方冶他們有一個自己的小圈子，一群男生玩得很好，有幾個還不是我們學校的。

平時要在學校上課，他們湊不到一起，放寒假的時候肯定要聚一聚的。

6方冶丟下他們來找我，他們會因為6方冶缺席而抱怨我嗎。

我問他：「跟我在一起很無聊吧。」

6方冶歪了歪頭，眼帘微垂，盯著我看了一會兒。

「姜程，」他說，「你是不是想聽我說，跟你在一起不無聊，我是心甘情願過來陪著你的，你心裡不要有任何負擔。」

被他看穿了心裡的想法，我有些尷尬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耳朵一定通紅。

青城到錦江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6方冶從那麼遠來看我，我承認，我確實想從6方冶口中聽到那些話。

我想聽到他說，對他來說，我是與眾不同的，是很重要的。

「看著我。」

6方冶用巴掌托起我的下巴，我被迫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他明明還沒有說什麼，我倒是先沒出息的心跳加了。

「我來看你，確實是因為我想見到你，是我自願的，你確實不需要想那麼多。可是我想讓你知道，為了早點見到你，我在動車上站了四個多小時。」

時間越近的車票越難買，這我知道。

買不到坐票的話只能站一路，這我也知道。

「是不是很累。」我愣愣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問。

6方冶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很淺，他沒有告訴我累不累，反而跳回了最開始的話題：「和你在一起不無聊，我喜歡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