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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程扬望见方楚熙，顿时眼前一亮，大步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方楚熙。方楚熙被他拥得一个踉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

  “我不小了，二十五了，”程扬嚷嚷着控诉，接着又看见程扬身后的6云川，“哥，这是……”

  方楚熙松开他，为他介绍:“6云川，我……对象。”

  程扬闻言挑眉:“哦，你就是我传说中的嫂子啊？”

  他笑着的眼睛里却没显露出什么笑意，声音也凉凉的，6云川当下就知道，程扬应该是知道从前的他的。

  他不动声色地与程扬握了个手:“你好，我是6云川……是你哥的对象，也是你嫂子。”

  方楚熙:“……”嗯？

  程扬有点惊讶，随即瞥了一眼方楚熙，笑容稍微添了点真诚:“你好，我叫程扬。”

  多年不见，方楚熙和程扬有着一大通话要说，程扬虽然看起来是个小酷哥的样子，但对待方楚熙却没有一点冷酷模样，简直是纯天然无害的乖巧弟弟，一口一个“哥”，频率之高喊得6云川耳膜都要疼。

  他即不记得，也从未参与过方楚熙的过去，一整顿饭下来，基本都在沉默着旁听。但这样的体验对他而言并不无聊，他看见了一个在关系极好的朋友面前十分放松的方楚熙，眉里眼里都盛着轻松惬意，还会偶尔露出几分兄长的姿态，认真地对程扬叮嘱：“要是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就来我家里住。”

  6云川敏锐地竖起耳朵——程扬来他们家住？他们家只有一间客房一间主卧，那岂不是要让他去睡书房？

  “好，”程扬点点头，眼珠一转，又看向6云川，“熙哥，我要是真去找你……嫂子不会生气吧？”

  6云川的笑容一顿，随即深情款款地望向方楚熙：“当然不会，我只会心疼老婆。”

  程扬：“……”台词被抢了可恶。

  方楚熙推开6云川的脸，莫名其妙：“心疼我干什么？吃饭。”

  6云川：“……哦。”

  程扬左看看右看看，忽而展颜一笑：“哥，我今天以茶代酒，敬你和6哥。你们当初结婚时，我在国外错过了，那就趁现在，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他没再插科打诨叫嫂子，而是正正经经地说了祝词。

  6云川立即举起手中的可乐，方楚熙愣了几秒，也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谢谢小扬。”

  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多美好的祝贺。

  多遥远的奢望。

  方楚熙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杯中的热茶，茶水滚烫，他被烫得舌尖麻木，立即捂住嘴唇，眼尾都晕出了一点儿红。

  6云川被他吓了一跳，立即给他拧开一瓶冰镇矿泉水：“怎么烫着了？快冰一下。”

  方楚熙灌了半瓶冰镇矿泉水，不消多时，舌尖的疼痛连带着胸腔里混杂着的无数情绪，都被涌入胃里的冰冷所压制。

  他抬起头，向旁边两人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意：“刚刚有点渴，喝得急了点儿，我没事。”

  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八点多，程扬看着瘦，食量却十分惊人，一口气吃了半个海碗的红烧肉。分别时，他婉拒了方楚熙要捎他回去的邀请，选择了步行溜达回酒店，顺便消消食。

  6云川开车很平稳，方楚熙今晚又聊得太投入，在车上直接睡着了一路。等到了家里车库，他在6云川低沉磁性的声音里被唤醒，抬眸就望见在车内橙黄色的顶灯下，6云川一双桃花眼微敛，鼻梁线条高挺，睫毛在脸颊上垂下两抹小阴影，俊美得仿佛深夜蛊惑人心的妖。

  “回家了，”6云川轻声道，“哥哥。”

  方楚熙指尖一颤，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你叫我什么？”

  却见6云川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眸：“程扬小你两岁，叫你哥哥。我小你一年零五个月……这么叫你，不是也很正常？”

  方楚熙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燥，就要推门下车：“你别这么叫我，我……”

  “哥哥。”

  6云川从驾驶座揽住他的腰，俯身在他耳畔低声道：“哥哥这么着急回家，是累了吗？”

  “你……”方楚熙刚摸上车门的手立即僵住了，6云川的唇间涌出灼热的吐息，随着他说话的气息喷打在他耳垂边缘，让他的呼吸也不禁有了几分紊乱。

  6云川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那我来帮哥哥。”

  ……

  方楚熙是双腿软地支撑回家的。

  在车里那一方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被6云川抱到了驾驶座上，6云川从后背搂着他，唇吻着他的后颈与耳根，一声一声地唤着“哥哥”。

  方楚熙从未现，这简单的称呼竟然能拥有这么震慑人心的能力，让他能从脊椎一路酥麻到了脚趾尖。

  6云川在家里的垃圾桶处理掉了用掉的卫生纸团，在方楚熙的催促下去洗了手。洗手时他还有点遗憾：“哥哥的气息挺好闻的。”

  “6云川，”方楚熙脸颊滚烫，“别胡乱叫了，把称呼改回去。”

  6云川有点失落地应了一声，只得乖乖唤道：“老婆。”

  方楚熙一时哽住。

  ……他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哪个称呼更合理一些。

  最后他选择撒手不管：“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