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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頁(第1页)

她與雲中任對上了視線。

白髮的仙人眼神遊移,帶著點心不在焉的冷漠,暗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微光一閃而過。

——那個眼神。

那一瞬間,莫名其妙的,雲中任懂了那個眼神的意思。

大夏皇族的太子是她痛恨的人,但現在,這個被藤蔓帶著往外走的雲中任,只是一個人。

一個被當做養蠱材料的可憐人。

聽說在醫修眼裡,病人沒有男女老幼之分,也沒有身份之別,當一個人成為病人的時候,他就只是病人。

想必流光仙尊一定深諳此道,所以此刻她把他剝離開來,只當做一個病人看待。

「等此間事了,我會親自把他丟出藥王谷。」她說。

深夜的風寒冷刺骨,鑽進他的衣領里,藤蔓好像察覺到他在打著顫,牢牢地裹住了他。

視線在逐漸被拉遠,他看到逐漸遠去的閣樓外,流光仙尊靜靜地站在階梯上,她表情平靜又冷淡,與身後面目猙獰不知道在說什麼的百鬼仙尊形成了鮮明對比,一群黑衣的藥童如臨大敵地圍著她,身後的小屋失了燭火照明,又恢復了一片漆黑,木門大敞著,仿佛擇人而噬的怪物張大了黑洞洞的嘴。

而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第6o章遠客二十一

雲中任曾無數次仰望這座高塔,但這是第一次踏進這裡——他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踏進這裡半步。

剛入流光塔,便有幾個青衣的藥童小步跑出來,嘴裡喊著:「師父!師父!」

見進來的人並不是流光仙尊,幾個藥童頓時站住了腳步:「你……你是?」

有人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說:「唔,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夏國的太子,對不對?」

「嘶……小山,別說了,師父聽到了要生氣的!」

「怕什麼?」那個叫小山的藥童指了指雲中任,問他,「那是師父的藤蔓吧?師父讓你來的?」

雲中任點頭道:「是流光仙尊讓我來的,仙尊還有事要處理,讓我先回流光塔,她馬上回來。」

幾個藥童對視一眼,嘩啦散開了,叫小山的藥童跑到他面前,一隻手搭在藤蔓上,問:「師父怎麼說的?我帶你去前廳好了……啊呀,你受傷了?」

「嗯。」雲中任剛剛應了聲,小山又道:「那我先帶你去後院——小春!待會兒師父回來了,跟她說我帶病人去後院了。」

他帶著雲中任往裡走——準確來說,是他在前面帶路,藤蔓跟著他,帶著雲中任往裡走,這些冰冷的藤蔓好像有自我意識,幾支交纏成粗壯的一根抱著他的腰,幾支貼著他的傷口。

小山看了他一眼,說:「這些是師父的藤蔓,別扒拉它們,它們脾氣不好,會抽人的。」

雲中任一下子想起這些藤蔓推開門、斬斷鐵鏈和捲起自己時的模樣,忍不住問:「這些藤蔓是什麼東西?」

話一出口,登時感覺藤蔓纏得更緊了,有兩支啪啪地在空中揮舞,仿佛對雲中任的話不太滿意,小山連忙說:「仙尊是木靈根,這些藤蔓都是她養的。」

「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好吧,我忘了你是凡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小山嘴上說著,帶著他繞了一圈前廳,走到後院。雲中任在遠處看時不覺得,但一入塔,方才發覺這塔大得可怕,雖然是高塔模樣,但並不是全封閉的,塔的中間是空的,中心栽著一顆杏樹,約有半塔那樣高。

如今已是四月底,藥王谷的杏樹都已經謝了花,換上綠葉,但這顆杏樹不僅高得不同尋常,還開著滿樹的花,高塔之上有風吹拂下來,那些白色的小花便紛紛從枝頭打著旋往下落,像是落了一場雪。

雲中任本還有點驚訝,但想到流光仙尊是木靈根,既然能養這些藤蔓,養一顆杏樹對她來說應當也不算什麼。

在小山口中,流光塔雖然有前廳後院之分,但到底是塔,而不是尋常庭院樓閣,因此並不以屋房來區分,而是以塔中的位置來分,靠前的便是前廳,靠後的就是後院,高處是存書的地方,低處是住人的房間。

小山帶著他來到幾棟空著的屋房面前,從外面看,裡面的布置都是一模一樣的,簡樸且充滿生活氣息——一扇窗,一張榻,一方小桌,小桌旁堆著一個藥爐子,大約是病人們居住的地方。

小山道:「你想住哪間?」

雲中任想了想,問:「我聽說流光仙尊在三月三的集會上,從谷主手裡接手了一位病人——他現在住在哪裡?我想,流光仙尊可能會讓我跟他住在一起……或者住他隔壁。」

「……」小山瞪大了眼,用詫異的眼神打量了他許久,雲中任跟他大眼瞪小眼,許久,直到雲中任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問:「……怎麼了?」

「你跟他,所患是同一種病?」

「聽流光仙尊的描述,應該是。」

小山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真的想知道他住哪兒?」

雲中任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他言下之意,他硬著頭皮道:「當然。」

小山便指了指樓外的空地,那一片栽有杏樹的空地鋪滿了雪白的花瓣,像是鋪著一層厚厚的雪。

「……他在那裡。」小山小聲地說,「我也不知道他是患了什麼病,師父不肯告訴我們,但那病一定很難治,連師父也治不好……他的家人沒有領他回去,他便算是流光塔的人,按照流光塔的規矩,死後葬在杏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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