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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学徒也要动脑（第1页）

远看石门镇还很宏伟，看着城池能固守的样子。但是从北门进来后，何子昱是真失望，一样是土墙茅草房子，这一家家一户户的挤成一片，狭小憋屈不说，小孩子穿得也不比村子里的人强。一样是补丁叠补丁，没有完整的衣服，这还真是穷。

路边的土坷垃都是小孩子的玩具，脏乎的三五个小孩子凑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还玩得不亦乐乎。狭小的地方，胡同走人的地方都只能两个成人一起并排走。就这样的地方，土墙也就一人多高，有点功夫的翻身就能上去，灵巧的人估计能顺着土墙把这一片跑个遍。

何子昱都暗自庆幸了，起码他们那边穷是穷，可有自家的大院子，还有田野、有山林，可以随便地跑着玩。

主街上确实不一样，能并排走两辆马车。街头是零星的店铺，木头牌匾一看就明白，李记杂货铺、王记肉铺、郝家米铺、白家铁铺等等。走过两条小街站在白家铁铺门口，何玉凤用手一指，“这家就是白家铁铺，声音很吵叮铛响的是在打铁，铁男在这家拜师学艺。当学徒没有钱，师傅只管饭，但年节还要给师傅送节礼。”

何子昱点点头，这都一样，徒弟如同师傅收的干儿子，师傅一生都受徒弟供养。但遇到一个好师傅不容易，徒弟的成就来自于师傅的精心教导，更在于师傅的本事与学识。

刚走进门，听到里面突然传来的大声呵斥，“使点劲，笨死了，昨天刚教的今天就忘了，光知道吃。不会干活就起来，去前面一边站着去。”

本以为是铁男，还怕他见到他们会觉得难堪不好意思，抬头却现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孩子，眼里含着泪水从后面过来。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和眼泪，走到一边拿了个盒子用手指挖了些药膏往手臂上涂抹。

何子昱过去看了一下，接过盒子，低头给他手臂上进行涂抹。“我叫何子昱，刘铁男是我表哥，我今天是来看他的。你干活时找点破布头把胳膊缠上点儿，这总被烫伤多痛。厉害了再生病花钱，那更让师傅不高兴。”

眼泪又吧嗒地落了下来，哽咽着小声回应，“我知道了，我叫王二牛，我比他小一个月。铁男在里面学打铁，要我给叫他吗？”

没等他去叫，何玉凤则是已经走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往里歪头大声喊了一声，“白师傅，我来看刘铁男了，一会儿忙完了，您让他来前面一下，我在前面等着。”

打铁的人基本都穿得少，她可不敢直接去后面。何子昱安慰着王二牛，“没事，学手艺都是要被师傅骂，你要认真听师傅说，要动脑子，把师傅的话要记住，要多想想师傅的话。”

唉，自己这同情心泛滥了。其实也就是要上初中的年龄，且这时的人常常是报虚岁，都是按农历算年龄。何玉凤看看他们没说话，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向外看。街上行人不多，背着筐拎着篮子，手里都不空着。

王二牛也不闲着，洗了手，从角落里拎出个篮子，扒拉着大葱，又放在盆里舀水洗洗，放桌上的大陶碗里。和何子昱解释，“打铁费力气，师傅说晌午要吃大饼卷大葱，大饼一会儿师娘给送来。”

听到后面声音停了下来，王二牛慌张地站起来，把桌上的两个大碗倒满水，又走到一边站好。

刘铁男一身汗水的出来了，红彤彤的脸上盛满了喜悦，咧着大嘴笑个不停。

“小姨，你来了，来镇上买东西吗？”大眼睛又围绕着何子昱看了看，明显是在等着何子昱喊他。何子昱笑了，这孩子有心眼，不是个憨傻人，便大方地冲他一笑，“表哥，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没啥事。”

端起桌上的大碗，递给刚从后面过来的白师傅，“师傅，您喝水。”白师傅拿着汗巾擦了下，一仰头把一碗清水就喝下去了。把空碗递给刘铁男，大步往桌前一坐，这股气势挺足，就是形象与何子昱想象的不同。

这白师傅身材中等，根本不健壮，没有想象中的大肌肉块。但也确实是没有肥肉，感觉浑身肌肉结实。王二牛偷偷看一眼白师傅脸色，站在墙边低头思过。刘铁男又给白师傅端上一碗水，趁着白师傅喝水的功夫，自己端起另一碗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收拾好碗，双手接过师傅的碗放好，才站在他们的身边来。何子昱看着刘铁男的举动，想着这孩子真不愧是镖师家庭出来的，挺有眼力劲，会为人处事。在外与人相处，就是要这样当孙子开始，想越别人，自己先要学好怎么服务别人。

没本事的人常常是两种人，从小好逸恶劳，啥都不想干，只想得到别人全方位地照顾，贪图暂时的舒服。另一种就是脑子跟不上，只知道傻傻地干活，没有情商，更拉不下面子低头学习。其实无论什么人，只听人吩咐做事，不动脑子，那永远就是没本事，无法打出自己的世界。

在自己弱小时，想学好手艺学东西，那就得能拉得下面子。低头哈腰地先把师傅服务好，真把东西学到手了，自己才会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不然就是穷困平庸一生了，那就真应了那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古话。

王二牛现在就属于那种笨人，老实不机灵，不会看人眼色行事，孙子当半天这样继续下去，也难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希望这孩子能从刘铁男身上学到点东西。学习真不是只从师傅身上学，生活中各处都有学问，同龄人身上的优点更值得学习。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半天，其实自己也不怎么样，只是多了点前世的生活经验。到现在他也一样是一无长处，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干出什么来。看人脸色这是他从小就会的，毕竟当二世祖，不哄好家里的财神爷，那就根本没有玩乐的本钱。

何玉凤向白师傅请假，“白师傅，我带着铁男出去转一圈就回来，晌午饭就在外面随便吃点了，不耽误饭后的活计，这样行吧？”

白师傅疲累地点点头，“行，别走远了，他在我这里，我要保证他安全。”何玉凤笑起来，“白师傅放心，不走远，一会儿就送他回来。”刘铁男一听师傅答应了，立马开心地过来拉何子昱的手，“师傅，我一会儿就回来。”话落人都到了门口了。

李奕飞刚从外面回来，没见到练武的师傅，心里懊恼极了。把李小春打出去，自己闷在屋子里生气。一壶茶喝完，李小春从外面进来，”公子，表公子要来了，咱要不要给选个见面礼？听说码头有战马过来，咱看看去？“一听这个，李奕飞高兴起来，拿起扇子带着他又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