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恨了那麼多年,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原來早就已經死了。這種情況其實並不會讓人快慰,莊清河怕鄧昆再次受刺激,所以選擇隱瞞。
鄧昆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莊清河還在說話:「小昆,別再糾結過去的事了,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怎麼可能一筆勾銷?鄧昆看著他,靈魂出竅一般。
莊清河實在太累了,眼中情緒漸漸淡薄,他撐著椅子扶手艱難起身,慢吞吞地想要回臥室。
鄧昆從愕然中回神,下意識地起身要去扶他。
然而莊清河只是微微側臉看了他一眼,避開了他的幫助,倔強地往門口走去。
商珉弦起身跟上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莊清河。
鄧昆看著莊清河離去的背影,他一次都沒有回頭。
魂魄像是順著脊骨一階一階爬上了天靈蓋,然後飛走了。漫長的戰慄和不安之後,鄧昆突然驚覺了一件事。
莊清河不要他了。
過了許久,管家在身後喊他:「鄧先生?」
鄧昆回頭看他,臉上帶著一種被遺棄的哀惶,和不知道前路的茫然,然後說了一句管家沒聽懂的話。
「我又是孤兒了。」
鄧昆說完這句話,戰慄的波流像風吹過麥浪,痙攣的感覺從腳到頭在身上過了一遍,最後衝到喉頭嘔了出來。
莊清河和商珉弦剛回到臥室,就聽見外面傭人的驚呼和低語,商珉弦見狀出去查看。
他再次回來時,莊清河問:「怎麼了?」
商珉弦走進來坐下:「他吐了。」
「啊?」莊清河怔愣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常態,低語道:「他胃不好,以前落下的病根。」
商珉弦看了他一眼,為他到了這個時候還對鄧昆流露出的一絲關心而驚訝。
莊清河突然笑了,說:「你被我氣吐血,他又被我氣吐。」接著他似喃似嘆道:「我怎麼這麼能氣人啊?」
銀色的細塵在午後的陽光中沉浮,莊清河似乎已經疲於反覆的回憶,但他還是說起了過去。
「小昆也是從小被丟到孤兒院的,身上沒有任何信息。」
「按照孤兒院的習慣,院長會把這個孩子到孤兒院那天當做他的生日。」
「有一天,小昆突然知道他所謂的生日其實是他被遺棄的日子,就不樂意了,我就把我的生日借給他了。」
「八歲那年,我們想要在生日當天送對方一樣禮物。」
莊清河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兩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小孩兒,又能送出什麼像樣的禮物?那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