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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樱哥是不怕冯宝儿的,马上功夫冯宝儿比不过她,力气冯宝儿没她大,便是在水边她也不怕。她会凫水,冯宝儿却不见得会。于是许樱哥含着笑,慡快地在冯宝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假山石热乎乎的,人才挨上去便被热得一层细汗针扎似地冒了出来。许樱哥将手里的素纨扇搧了搧,自若地谈起了天气:&1dquo;这天怪热的,这石头也烫人,四弟妹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坐着?这里黑灯瞎火的,又是假山又是水的,也不怕失足落下去。”

  &1dquo;从前我经常在这里坐,闭着眼睛都能找得到路,哪里就那么容易掉下去?”冯宝儿笑了笑,轻声道:&1dquo;我认房,认netg,认人,话也多,府里规矩大,独自一人坐在房里总是有些不习惯。就想来这里走一走,兴许还能遇着哪位嫂嫂肯赏脸陪我说说话。谁知真的就遇到了三嫂,可见我和三嫂是真的有缘。”

  冯宝儿身上有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儿,莫名就让许樱哥觉着熟悉了。这龙涎香,整个康王府也只有张仪正一人在用,便是康王也是不用的,难为冯宝儿随便熏个香就与张仪正相通。许樱哥稳坐不动,微笑道:&1dquo;是挺有缘分的,随便出来逛逛都能遇到。四弟妹想说什么?”

  冯宝儿亲热地往她身边靠了靠,许樱哥忙坐得离她远了点,道:&1dquo;四弟妹坐好,别掉下去。”

  冯宝儿也就坐稳了不再往她身边凑,转头借着远处青玉手里的灯笼微光认真地打量着许樱哥的容颜,慢慢地道:&1dquo;我们算起来也是认识多年了。”

  许樱哥点点头。

  冯宝儿静默了片刻,道:&1dquo;从前看你蛮顺眼的,突然有那么一天,就觉得你不顺眼了。你可记得?”

  许樱哥便又点了点头。

  冯宝儿自嘲一笑:&1dquo;上次我在宫中失礼了,让人看了笑话。”

  许樱哥默了默,道:&1dquo;理解。”

  &1dquo;你不懂。”冯宝儿皱起眉头,似是要摆脱什么似的用力晃了晃纤细的脖子,语气却是继续自嘲的:&1dquo;那时候我真恨你呀,可想来想去,愚蠢的人是我,我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的相信了人?荒唐,荒唐。”

  许樱哥不知道她想表达个什么事,就索xing闭了嘴安静地听她说。冯宝儿却不想再往下说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伸出一只手给许樱哥:&1dquo;既然做了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和好吧。忘了从前。”

  隔着夜色,许樱哥看不清冯宝儿的神色,只能看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就那么执着地放在她的面前。许樱哥想了想,把手轻轻放在冯宝儿手里,一触便放开:&1dquo;从前忘不掉也不用忘,想好日后怎么过就好了。”

  冯宝儿点点头,二人分开,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第214章恩爱

  将近三更,天边的星星被厚重的云层所湮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热的味道。许樱哥推开窗户看着黑沉沉的天际道:&1dquo;要落雨了。”

  张仪正这时候还不曾归家,青玉几个少不得宽慰一歇,许樱哥笑道:&1dquo;不用宽慰我,我都有数。黑夜枯坐无聊,我们来打叶子牌解解闷。”嫁入这样的人家,又是非常时期,哪能不担惊受怕?且这种滋味她在上巳节时就已经体会一回。

  铃铛忙支了桌子寻出牌来,主仆几个坐了,许樱哥又让抱了她的钱匣子出来,赢了只管给几个丫头,输了只算她的。几人心不在焉地玩了一回,外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冷风卷将进来把烛火netg将位子让了铃铛,自己跑去关窗。

  此时随园中人大多数已睡下,唯独剩了两个看院门守夜的婆子坐在灯下闲叨,许樱哥看了一回,吩咐道:&1dquo;取两碟gan果子给她们送过去,让她们警醒些,别三爷回来了都不知道。”

  铃铛利落地装了两碟gan果,撑开伞跑了去。谁想不过片刻功夫,那雨便越下越大,转瞬间白茫茫一片,铃铛跑回来时鞋子和裙角都湿透了。因恐弄脏了锦绣地衣,便立在门口道:&1dquo;奶奶,婢子适才听见院门外头有人说话,似是男人声音,大抵是三爷回来了。咱们赶紧把牌桌子给撤了吧,省得三爷看见了不高兴。”

  绿翡几个忙急吼吼地把牌桌子收了,许樱哥倒是不急:&1dquo;难道非要哭眼抹泪地等他才叫关心么?”说是这样说,却是主动去将张仪正的鞋子和家常衣服一并取了出来。青玉几个笑嘻嘻地挤了挤眼,分头叫人备热水,弄吃食,又去铺netg。

  果不其然,这里才刚准备好,张仪正便撑着把伞跑了进来,许樱哥笑眯眯地立在门前接着了他,笑道:&1dquo;都湿透了吧?饿么?先洗洗换了gan净衣裳便可以吃了。”

  张仪正看了她两眼,手里的伞便扔在了地上。门前的许樱哥穿着件半旧的淡青色家常袄子,并未系裙子,只着的湖蓝色撒花裤子,趿拉着双宝蓝色的绣花软缎鞋,一头青丝松松散散地绾了个堕马髻,未施脂粉,就那么俏生生,笑吟吟地立在那里瞧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大块gan燥柔软的帕子等着给他擦雨水。雨夜归家,有个人等着你,人世间,最恩爱的夫妻间也不过如此。

  张仪正在突然间觉得有种激烈的qíng感在胸腔之间猛烈冲dang,令得他忘了所有一切,就想与许樱哥这样两两相望,安静温柔地静守一生。许樱哥听不见他回话,抬眼便撞进了他的目光里,心中也是一dang,却不想说话,只将手里的帕子高高地举起来。

  张仪正便默默地低了头,许樱哥将帕子包上他的头,沉默而温柔地给他擦着头脸上的雨水。青玉几个见状,便都躲了开去。

  风雨太大,才刚擦gan,便又有风将雨雾chuī拂到张仪正的上,就连许樱哥也不能幸免,二人上俱都串上了一串串的水晶珠子,两下里一瞧,俱都笑了。

  张仪正就探手搂住了许樱哥的腰,她的腰肢柔软纤细,身上又暖又软,抱在怀里又软又香,他留恋地捏了又捏,终是场合不对,生怕下头人看见觉得不尊重,便十分不qíng愿地放开了手,沙哑了嗓子道:&1dquo;我先洗洗,多给点吃的,饿坏了。”

  许樱哥柔柔地应了一声:&1dquo;嗯。”声音又软又糯又甜,里头隐隐还藏了个钩子,正是从未有过的风qíng。这一声&1dquo;嗯”,在很久之后,张仪正每每想起来时还忍不住要去细究,她怎么就能说出这么好听的一声&1dquo;嗯”,可再叫许樱哥去说时,却再也没有当初的旖旎感受。

  此番张仪正入净房收拾洗浴,许樱哥主动跟了去,浇水梳头递帕子,动作体贴而流畅。张仪正等着她问他何故这时才回家,她却只问了一句:&1dquo;一家人全都回来了吧?二哥还好?”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她便不再多问,只比平时多了十二分的温柔仔细。

  要论夜里头最能填饱肚子又好消化的,当然是一碗热乎乎的面汤,张仪正果然是饿得狠了,埋头吃得满头大汗。许樱哥含着笑拿了扇子在一旁轻轻替他搧着,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又问:&1dquo;还要不要?”听说要便又让人赶紧送来。

  张仪正一连吃了两大碗才罢手,漱口后便歪倒在榻上捧着喷香的清茶养神。半杯茶下肚才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胃里通过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之前僵硬乏力的身子全部放松开来,简直是舒服到了极点。便将许樱哥拉到怀里拥住了,低声道:&1dquo;今日可是累坏了吧?”

  许樱哥安静地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qiang有力的心跳声,轻轻摇了摇头:&1dquo;总没有你累。”

  张仪正便又问:&1dquo;那可是吓坏了?”

  许樱哥抬起头往着他俏皮一笑:&1dquo;才没有,你难道不知我素来胆大的?我们适才还在打的叶子牌。只是我老是输,你得补钱给我。”

  张仪正默默看了她一回,晓得她打牌是真,不担心却未必,不然怎会等他到这时候,他又怎能得她如此温柔相待?于是狠狠一口咬在许樱哥的小翘下巴上,恶声恶气地道:&1dquo;好个不贤妇人,夫君在外忧劳,你却在家赌钱享乐,还敢问夫君要钱填补。自己说,该怎么罚才好?”

  许樱哥被他咬得一个激灵,只觉着他呼出的热气如同带了一万根细牛毛针,戳得她全身的肌肤都起了一层细细的粟米,由不得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低声哀求:&1dquo;大王饶命。只要饶了妾的命,怎么罚都行。”

  烛光下,她一双眼睛波光潋滟,里头湿润润的犹如含了一层雾气,红唇半张,露在外面的肌肤软滑如玉,正如一朵月下盛开的粉色睡莲。这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刻,大抵也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温柔可爱的许樱哥,也许也是他所能见到的最美丽最俏皮的许樱哥。张仪正想,在他此生里,大抵不会再有比这样更快乐的时刻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凶神恶煞地道:&1dquo;大王要你给他铺netg叠被。”

  许樱哥蹙着眉头不qíng愿地应了一声:&1dquo;是,铺netg叠被。”

  张仪正就又道:&1dquo;大王还要你侍寝,有求必应。”

  许樱哥张了张口,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张仪正有些恼羞成怒,抓住她的耳垂用力捏了捏,恶声恶气地道:&1dquo;不从就要杀头!”

  许樱哥拼命忍住笑,作了委屈状道:&1dquo;好生吓人也!却不知大王都有些什么要求?”

  张仪正想了想,道:&1dquo;大王要你不许推累推疼。”

  许樱哥蹙了眉头道:&1dquo;可是妾比不得大王是铁打的身子,妾且娇弱着呢。”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全身打颤,气都喘不过来。

  &1dquo;不许笑。”张仪正黑了脸,一口chuī灭了灯将许樱哥打横抱起走进卧房。卧房被青玉几个收拾得整齐温馨,一盏小小的雕花宫灯散着温暖朦胧的光芒,烟水蓝的纱帐已放下一半,netg上鸳鸯戏水的枕头并肩而放,鹅huang色的缎被早被铺开整齐,帐后金漆小香鸭吐着幽甜的百合香。正是这个雨夜里最旖旎,最温馨的场景。

  张仪正从未有过此刻的放纵和热qíng,他有过热qíng,也有过放纵,却都不似这一刻这样的为所yù为。他知道许樱哥和他一样,同样是放纵而热qíng的。他没有看见过这样迷人大胆的许樱哥,他第一次在灯下,这样仔细认真地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他用尽全力尝试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能取悦她的办法。许樱哥同样大胆地将他从头到脚研究了个透,她也尝试着想让他更愉悦一点,但她又是懒惰的,第一步的尝试工作她非常乐意去做,后续工作却是百般推脱偷jian耍滑,能省一分力绝对不用二分。

  张仪正又爱又恨,磨着后槽牙把她里里外外翻了三遍,直到许樱哥哀哀求饶,大王、夫君轮换着叫了无数次,又装死不动,他方才停了。

  二人相拥着歇了一回,许樱哥缓过气来便活泛起来,歪了身子笑道:&1dquo;不知大王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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