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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蓝小翅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回去，他只好说：&1dquo;弟子很快回来。”

  蓝翡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

  步寒蝉亲自跟踪骆清和骆玉，结果现二人剪羊毛的手法，虽然熟练，却是真的不在意羊毛的质量。而骆玉更是随手将羊毛拿到城中变卖，价格多少，根本也不讲。

  步寒蝉心里如同装了一块大石头，这两个人潜伏在九微山下十几年，到底有何目的？他们真的是朝廷的人吗？

  他不敢打糙惊蛇，但知道自己家主的性子，又实在不敢胡说。思来想去，心中只是叹息——这个蓝翡，他只是站在山上远远地看了几眼，就察觉内中端倪，真是不可小视。

  再想想自己家主，唉，老天还真是公平。给了这样，就收回那样。

  蓝小翅回来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分。微生瓷让下人送饭到房间里，蓝小翅听见了，说：&1dquo;爹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房间里吃呢？”

  微生瓷说：&1dquo;他打我！”

  蓝小翅乐了，说：&1dquo;我们瓷少爷还记仇呢？”

  微生瓷说：&1dquo;上药麻烦。”

  蓝小翅揽了他的手臂，说：&1dquo;但是他是你爹，你总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果等他来向你道歉，你会难过的。”

  微生瓷想了想，说：&1dquo;我没等他道歉。”

  蓝小翅说：&1dquo;那走吧，出去吃晚饭。”

  两个人一起来到桌前，微生歧和贺雨苔已经在吃饭了。贺雨苔跟微生歧能有什么话？这时候正尴尬着，沉默刨饭。见到他们，贺雨苔一喜，微生歧就有些意外。蓝小翅反倒是亲亲热热地叫了声&1dquo;爹”，然后问：&1dquo;晚饭还合胃口吗？方壶拥翠就是喜欢口味偏甜，您要是不习惯，我把九微山的厨子接过来。”

  微生歧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十几年没有谁给谁台阶这回事了。他说：&1dquo;我没那么娇气。”

  蓝小翅说：&1dquo;那您尝尝这个泥鳅豆腐。”说着话，起身拿勺子替他盛了半碗，&1dquo;这个是方壶拥翠的拿手菜，一点不腥的。”

  她转头给微生瓷也盛好，说：&1dquo;来来，我们瓷少爷也吃一点。”然后回过头，对贺雨苔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白——当微生父子不存在吧。贺雨苔同样回以微笑——明白。

  微生歧叹了一口气，终于说：&1dquo;你自己吃吧，忙了一整天了。”

  蓝小翅立刻就开始诉苦了：&1dquo;可不是，累死我了！那个什么肉市，白翳非要设在鸟市旁边。你说那味道要是合一起，方壶拥翠的人还活不活了&he11ip;&he11ip;”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市场设立的事，贺雨苔偶尔搭话，微生歧跟微生瓷沉默吃饭。

  一直等到晚饭吃完了，微生歧才现自己忘了让她闭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啊！

  但&he11ip;&he11ip;吵得整个饭桌上都有了一丝人气，让人一时之间，忘了孤单。

  夜里，蓝小翅跟微生瓷缩在房里，小夫妻二人都红着脸。二十几天没有亲近，此时帐中互相凝视，真是心头都沁出蜜来。蓝小翅伸手摸摸微生瓷的脸，说：&1dquo;巴掌印终于消了呢。”她对贺雨苔是很放心的，那姑娘比她耐心细致。

  微生瓷说：&1dquo;本来就没事。”

  蓝小翅将脸贴过去，所谓耳鬓厮磨，也不过如此了。微生瓷慢慢抱住她，轻声说：&1dquo;我&he11ip;&he11ip;去找我爹？”

  蓝小翅说：&1dquo;今晚&he11ip;&he11ip;我们自己试试嘛。”

  微生瓷说：&1dquo;不，小翅膀，我害怕。”

  他下床而去，蓝小翅起身，对月哀叹，然而在听见微生歧的脚步声之后，立刻一猫腰躲进了衣橱里！

  木香衣一路赶回，红泥岩，离方壶拥翠很近。里面埋葬着蓝家人，整个蓝氏家族，三四百口人，老弱妇孺，全部葬在这里。蓝翡杀了他们，可笑的是，偏偏又厚葬他们。

  这里每个人都有墓碑，包括刚出生的婴儿——蓝翡的侄子。

  木香衣在墓碑之中等候，没有看见蓝小翅，却现一个人影慢慢走来。木香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贺雨苔？

  怎么可能是她？自己在作梦吗？

  但是不是梦，贺雨苔慢慢走过来，看见他的时候，停下脚步。两个人隔着月色对望，互相都只能看见模糊却熟悉的轮廓。片刻之后，木香衣飞奔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呵，真的是她，午夜时分会偷偷出现在梦里的身影，如今温暖而真实。

  &1dquo;雨苔！”木香衣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1dquo;你怎么来了？”

  贺雨苔慢慢伸出手，回抱他的腰，其实这怀抱应该是陌生的，然而偏偏如此眷恋。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不应该哭，可眼眶还是红了，半晌才说：&1dquo;小翅让我来方壶拥翠作客。”

  木香衣深吸一口气，她间的馨香，令他微醺：&1dquo;我&he11ip;&he11ip;”纵然万般不舍，他却还是松了手：&1dquo;我现在逃亡在外，你来见我，对你不好。”

  贺雨苔低下头，好半天，才说：&1dquo;我知道。”

  木香衣说：&1dquo;雨苔&he11ip;&he11ip;回到太极垂光去，好好找个人嫁了吧。”对不起三个字，始终是说不出口。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