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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第1页)

從知道蕭景棠在外有個私生子的那一刻起,蕭渙積壓已久的委屈、怨恨、不甘......在這一刻瞬間全部爆發了出來。

「我娘是名門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一個閨閣女子,千寵萬嬌的嫡親小姐,煞費苦心地討你歡心,結果換來你的一句冷淡的關心!」

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楊氏整日整夜的哭,起初蕭渙懵懵懂懂,並不知道原因,直到長大的某一天,楊氏告訴年幼的蕭渙,說父親的心裡一直住著另外一個女人,從來沒有他們母子,那個女人叫賀漣漪,為了那個女人,父親可以什麼都不顧,所以蕭渙是楊氏最後的指望。

後來,楊氏生了一場大病,鬱鬱而終,蕭渙再無母親。

再後來,蕭渙得知舞陽侯在外有一個私生子,聯想到在冬至之時,一向只在意朝堂之事的蕭景棠,極為反常地開口,讓皇帝下了一道賜婚聖旨,這才注意到了這個久居家中的賀家之子賀重錦,原來自己一直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長,被養在了賀府。

蕭渙也就此明白了,二十四年前,在朝野中籍籍無名的賀大人賀正堯,究竟是怎麼在短短半個月就成了一朝的尚書。

都姓賀,安排的甚是巧妙,無不妥當。

用一朝尚書之位徹底封死賀家人的嘴,誰也不會猜到賀府家病弱的大公子,就是權傾朝野的舞陽侯之子。

「跪下!」

蕭景棠一聲令下,那來自骨子裡的屈服令蕭渙本能地雙腿一軟,當他再次抬起頭,卻並沒有在父親蕭景棠的臉上見到任何悔改之意。

「你不學無術,更是心術不正。」蕭景棠面不改色道,「我本想將此事瞞著你,現在看來,你早已知道了,說的不假,賀重錦的確是我的兒子,是我蕭景棠的親生骨血。」

說到這裡,蕭景棠黯淡下了目光:「還有,賀重錦不是野種,更不是什麼私生子,是心愛之人生前留給我的最後珍寶,她曾在大盛叱吒風雲,重錦本就應帶著榮耀出生,絕不會低人一等。」

那個孩子,繼承了他的聰明不凡,繼承了她的溫柔細膩,是他在這世間與她的唯一聯繫。

他顫抖著嘴角說:「那父親身邊的鬼手鐵鏢......」

「殷姑並沒有死。」蕭景棠毫不顧忌地全都說了出來,「我讓她一直留在賀家,保護他照顧他,比試上你也目睹了他的天資,此子前途無可限量,假以時日,必是第二個本侯。」

蕭渙又笑了,這次竟是苦笑,他即便早就知道父親根本看不起他這個兒子,可聽到蕭景棠親口說出來,內心仍舊苦不堪言。

汴陽城中,無人不稱讚舞陽侯的英武威名,也無人不笑話蕭渙的無用無能,人人都道,他們從頭到腳,都不像是一對親生父子。

「傳本侯的令。」蕭景棠的聲音極具震懾,「蕭渙陷害賀尚書之子賀重錦,罪不容誅,念在未釀成大錯,廢除世子之位,幽禁舞陽侯府,一步不得出。」

說完,蕭景棠大步離開了蕭渙的居所,頭也不回,沒再看這個兒子一眼。

賀重錦是他最珍愛的兒子,可這麼多年,身為父親,蕭景棠對他卻是滿心的虧欠。

為了提防蕭渙,蕭景棠無可奈何地將賀重錦關在賀府整整十幾年,這十幾年裡,那孩子心中的痛苦不曾對他說過一句,更從未求過自己什麼。

唯一所求,只有與江纓的那道賜婚聖旨,所以,蕭景棠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只是......

蕭景棠神色愈發凝重,想到了江纓,他也親眼目睹馬兒受驚時,賀重錦與江纓二人的彼此相護的模樣。

「漣漪,我們的錦兒,以後怕是要一直留在賀府,做賀家的大公子了。」

*

翌日,騎馬比試照舊進行。

宮中無一不知馬蹄鐵一案是舞陽侯在經手徹查,皆以為以舞陽侯的才能,一夜過後必能查個水落石出。

不成想,第二日卻沒見到真兇的影子。

馬蹄鐵一案幕後真兇尚未查到,至於真兇是誰,除了江纓,當時在場的那些王親貴族,世家公子們皆是漠不關心。

畢竟,宮中到處都是爾虞我詐,誰得罪了什麼人,中了什麼人的算計,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更何況,是賀家那個病秧子常年足不出戶,與誰都沒什麼交情,死與不死,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閒聊罷了。

快天明了,魚肚白隱約在東邊浮現,似藍似粉的幾點星子,在晨昏交接的天空中暈出光來。

榻上的賀重錦呼吸均勻,睡得極沉,,柔和的五官總是無意之間的吸引她的目光。

江纓托白芍打聽了許多次,想知道馬蹄鐵一案的進展如何,白芍回來卻說,並沒有查出真兇的消息。

不僅如此,就在昨晚,舞陽侯解禁了宮門。

「你說宮門解禁了?」江纓覺得疑惑,「昨日舞陽候說要親自查辦此案,按理這時總該查出什麼苗頭了。」

白芍目瞪口呆:「按理?少夫人,這才過去一夜而已,哪會有這麼快?」

「大理寺查案當然不會這麼快,但是全權負責此案的是舞陽候。」

並非江纓誇大舞陽侯的能力,前世大盛能有如此強悍的國力,全都靠這個舞陽候蕭景棠。

論智論謀,他當是百官之翹,舞陽侯派人封鎖了整座皇宮,還將有機會在馬蹄鐵上動手之人嚴加審問,手段更是凌厲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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