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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怀彬和郭启达在后面早已看到了传真上的内容，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前者回答道：&1dquo;毕生，你忘了吗，她这里有问题啊！”

  见邢怀彬指着自己的脑袋，毕生苦笑道：&1dquo;那她为什么要给我寄卡片，她又是如何给我寄卡片的？”

  &1dquo;有一个细节你没有注意到，迟婉和晓菲，事实上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邢怀彬猜测道，&1dquo;或许她通过某种途径事先得知了这次毕业旅行，从而开始准备杀人计划，至于为什么给你寄卡片，我想就跟她接近你一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和目的吧。”

  毕生摇摇头，拿起那四份密室杀人的方案，&1dquo;这上面所写的方案与实际情况有所出入，高、陈二人的案子算是完全吻合，第三个方案是没有成功的汽油机关，但第四个上面写着明明是针对孙朝晖的，为何却与邱一禾的死亡现场相同？”

  &1dquo;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再精妙的计划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我想邱一禾杀了刘剑锋，以及孙朝晖被我们当成嫌疑人关押起来，还有就是邱一禾对危险的警觉，这些都是在迟婉计划之外的，所以她用来谋杀邱一禾的计划失败，而不得不改变预定的方案。”邢怀彬分析道。

  &1dquo;这上面说，可以用电脑模拟出孙朝晖的迹制作遗书，现在换成了邱一禾，时间方面会不会有问题？我也怀疑这种电脑模拟的可行性，那份遗书并不像是利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毕生现在是鸡蛋里挑骨头，一门心思地想要寻找破绽。

  &1dquo;恐怕这个问题你得当面去问迟婉了。”邢怀彬说完转向郭启达，不高兴地说，&1dquo;小郭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赶紧去将迟婉抓起来呀，或许还来得及救胡玲的性命。”

  &1dquo;迟婉？哦，邢老你是说林倩儿吧？”郭启达很同情毕生的处境，就算多给他一秒钟时间思考也是好的。

  邢怀彬叹息道：&1dquo;救人如救火，小郭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1dquo;郭大哥，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毕生说完拿着所有的传真走出了收室，他看上去就像忽然失去了好朋友的孩子，背影落寞的让人感伤。

  &he11ip;&he11ip;

  三个月前，龙关山精神病院&he11ip;&he11ip;

  厚厚的墨绿色玻璃窗外飘着淅沥小雨，银灰色铁栏杆也并未能阻止山间薄雾将它的冰凉渗入病房，已经在龙观山精神病院待了三个年头的迟婉，终于决定要在今天离开。

  中心机房是作为医院的硬件指标而存在的，除了离经叛道却很符合精神病人特征的迟婉之外，这儿鲜有人迹，就连网络当初也是迟婉强烈要求才架设的。

  此时她正在和什么人聊天，表情平静却有些不耐。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武林广场的肯德基店里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汉堡，听你讲一大堆烦心事&he11ip;&he11ip;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吧？］

  ［知道，知道！只是真的可以吗？姐姐今天不用上班么？］

  对方是个小女孩，打字很慢以至于迟婉总是要咬着嘴唇等上大半天，［看你小可爱惨兮兮的模样，我就给自己放半天假好了&he11ip;&he11ip;］

  ［我真的好想见见姐姐哦，只是——只是妈妈在客厅呢，她不会让我出门的，哭&he11ip;&he11ip;］

  迟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强迫自己笑，因为她实在是有些不忍欺骗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家伙，［记得你跟姐姐说过，每个礼拜三都会有位奇怪的叔叔来家里，说不定你可以偷偷溜出来哦。呵呵，偶尔让妈妈为自己担心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

  ［啊！今天真的是礼拜三&he11ip;&he11ip;姐姐，我很讨厌那个叔叔，每次他来了之后妈妈就把我关在屋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he11ip;&he11ip;你要不要来？］叹了口气，迟婉早就知道对方的回答，可还是忍不住要问问，她想，&1dquo;或许，不利用她我也能从这里出去。”

  ［嗯！当然要了！］

  女孩坚定的回答打消了她最后的琐念，于是飞快敲道，［那不见不散！］

  双手离开键盘，紧了紧松松垮垮的病服，迟婉一边揉着肩膀驱散从四周聚拢过来的寒意，一边环视有些黄的墙壁，&1dquo;三年来朝夕相处，不知道你适应我没有，不过我倒是已经习惯了你们霉的味道，喜欢贴着你们睡觉——可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必须要离开这里了，对不起&he11ip;&he11ip;”

  低下头熟练地进行一系列的操作，关闭聊天工具、删除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顺带植入自己编写的病毒程序，迟婉看着电脑关机画面愣愣地呆，很快又自嘲似地笑笑，自言自语道：&1dquo;谁会想从这儿获得蛛丝马迹呢？疯子？是的，我想肯定只有疯子！”

  等一切弄妥之后，迟婉慢慢起身走出机房，而外面跟往常一样嘈杂，尖叫、哭嚎、咒骂、抽泣声响成一片，就连过道煞白的灯光仿佛也在扭曲着她的影子加入千遍一律的狂欢——&1dquo;哈哈，精神病院总是这个样子的，从古至今！”她想。

  笑过之后便显得有些落寞，或许还在为利用小女孩的事情而烦恼吧，迟婉虽然眉头微锁却没有驻足，就像一汪沉寂的湖水般静静地朝前流淌，直至双耳整个都浸没在那些杂乱无章的喧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