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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刘宏海背上的迟婉忽然觉得这个烂牙门卫挺可爱，于是从后面冒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咯咯笑着摊开手掌、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1dquo;老伯伯，他哪儿都不想带我去、什么都不想干，你看到了，是我要出去呢&he11ip;&he11ip;咯咯，麻烦老伯伯您开开门，不然这一针扎下去可就要了他的命哦。”

  烂牙门卫在这精神病院少说也待了二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当下麻利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连连说道，&1dquo;小姑娘你出去玩玩就回来啊，千万不能弄出人命，否则会被人偷偷拉到山里面用火烧死的！我老人家可没有吓唬你，真的是这样&he11ip;&he11ip;”

  迟婉嬉笑着冲他摆摆手，然后贴在刘宏海耳边低声说，&1dquo;你可要好好谢谢这个老伯伯，这么多人，就他是真心想要你活着。”

  背负着迟婉的刘宏海好像连续干了几天的苦工，浑身上下的肌肉酸痛不已，他不止该如何回答，只得哼唧两声。

  &1dquo;你以为那些医生、看护都没瞧见我手里的针管？他们呀，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我们这些病人比起来，他们才是砸碎了本性枷锁的疯子！你说呢，刘医生？”

  刘宏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希望尽快找到自己的车，让迟婉离开自己的背部——没有什么比这还要让他恐惧的了，他背负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喜欢用语言、思想还有眼神来折磨自己的魔鬼。

  银白色的宝马在雨中如处女般矜持，它顺滑、柔和的曲线反射着淡淡的辉光，头湿漉漉的迟婉高兴地拍了拍刘宏海的肩膀，叫了一声，&1dquo;我喜欢这辆车，刘医生！”

  车座很舒适，特别适合迟婉抱着膝盖在那儿斜躺着，此时注满镇静剂的针管已经离开了刘宏海的腰腹，正在她手中把玩，&1dquo;刘医生，送我进城吧！虽然在警察赶来之前，我们还有不少时间，但我已经等不及要去看看那几个注定会凄惨死去的人是什么模样了。”

  悦耳的马达声并未能舒缓刘宏海紧张的情绪，他慌乱地打着转向灯，慌乱地踩油门脱档，原本还算平坦的山路不知怎么就变得崎岖不平了。

  &1dquo;你太紧张了，刘医生。有那么句谚语，&1squo;疯子总是坚守自己的承诺’，所以你实在不用过于担心。如果我们出了车祸，伤心的人儿可都是会流干眼泪的&he11ip;&he11ip;”甩手将针管扔出了窗外，迟婉似乎毫不在意会受到什么伤害，她的心情出奇的好，一边低声哼唱着一不知名的歌，一边将心智沉浸在外面雨雾朦胧的祥和世界。

  晦涩的光线被树影婆娑着，迟婉好像现宝藏一样雀跃地呢喃起来，&1dquo;（恋人的名字）你喜欢这歌，我知道的，否则我不会独独记起它来——亲爱的！你会一直看着我的吧，你可要一直看着啊！看着他们的生命在你我手中枯萎、看着他们的瞳孔在你我眼中扩散&he11ip;&he11ip;亲爱的，我会杀了他们的，你可要一直看着啊。”

  满头大汗的刘宏海根本没有心思看路，他每隔半分钟就要偷偷打量一下迟婉，嘴巴总是一张一合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当迟婉终于停止了哼唱，刘宏海总算有适当的机会开口说话，他惶急转过头来，努力平稳说话的度和颤抖，&1dquo;门卫肯定已经报警了，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he11ip;&he11ip;我，我担心还没有到城里，我们就会被警车截住的——”

  &1dquo;你是在建议，我们应该换车吗？”侧过头来饶有兴地望着刘宏海，双腿蜷缩在怀中的迟婉不紧不慢地说，&1dquo;刘医生，其实你是个好人，真的，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1dquo;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院里有那么多医生，你为什么偏偏挑选我？”刘宏海很不甘心，几乎哽咽着问。

  伸手拿起面前的像框，迟婉看着照片上幸福的一家三口，忍不住叹息道，&1dquo;刘医生，你有个漂亮的妻子、有个好女儿，还有不菲的收入，但你知道吗，你实在不该将妻子一个人扔家里的。”

  木讷的刘宏海愣了愣，他再怎么迟钝也不至于听不出话中的意思，&1dquo;你之所以选我，就是因为我将妻子一个人扔家里？”

  &1dquo;不是！”将像框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舔了舔嘴唇的迟婉解释道，&1dquo;常言道红艳祸水，这要是耐不住寂寞的红艳，恐怕就不是祸水这么简单了。刘医生，就我所知，你妻子至少送给你不下三顶绿帽了，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1dquo;你胡说！”刘宏海咆哮起来，&1dquo;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迟婉露出轻蔑的笑容，&1dquo;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刘宏海紧闭双唇一言不，紧踩油门使得车飙升，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若不是心中记挂着女儿，他真想和身边的魔鬼同归于尽。但这还不是全部，因为迟婉很快又接着说，&1dquo;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有人偷偷摸进我的房间，他脱我的衣服、脱我的裤子，却忘了先绑住我的双手，所以我用铅在他肚子上扎了个窟窿，当时血流的到处都是&he11ip;&he11ip;”

  刘宏海不明白迟婉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看她。

  &1dquo;从那天晚上开始，那个人便成了我的猎物，他为我办事，当然他也得到了好处——刘医生，你猜猜，他会有什么好处？你一定猜得到的，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