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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雪靖合上眼往苏衍肩头一倒，“我今个儿看见刘佳了，他像得了癔症一样在桂如心的住所自言自语。”

  苏衍端过粥碗，“刘佳曾得南琴照顾，桂如心也和南琴认识，所以他们三人的关系必然非同一般，如今南琴和桂如心都死了，只剩一个刘佳了。”

  兰雪靖吃了一口送到唇边的荷叶粥，“听刘佳的话，他也不知道是谁杀了桂如心，还喃喃自语着要为她报仇，看来桂如心的死还得再查。”

  苏衍，“怕是不容易，当初百里轩和齐映川为把偷盗税银的罪名栽给汪六福和齐天涯，做得可是天衣无缝。说来也是奇怪，百里轩都供出了晁音，但是硬是没有提齐映川一句。”

  “他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为陇西的棋子，若是互相攀咬，必然给晁音乱安罪名的机会，百里轩最后的保命符就是齐映川。”

  苏衍把人抱过来，“起来好好吃饭。”

  “我累，嗓子疼。”

  苏衍面上烫，想起那些旖旎的画面身子不由得烫，“叫你胡来，改明个我让孟誉给你开几副药喝。”

  兰雪靖锤苏衍的胸膛，“你打算同他实话实说，说我……”

  苏衍捂住兰雪靖的嘴，“我必然不会这么说，你不要这个脸，我还拉不下这个脸，别闹了好好吃饭，都多大人了，吃饭还要人哄。”

  “不乐意哄了？”

  “乐意，比养儿子还乐意。”

  兰雪靖笑出了声，“你是怎么生出我这么大一个儿子的？还与我做那些事，这若传出去，啧啧啧，苏衍你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

  “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你这脑瓜里装得都是什么东西，小心玩物丧志。”

  兰雪靖品味了一下，“玩物丧志。”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那玩虎算什么？”

  “……”

  兰雪靖狡猾地眨眨眼，“我吃饱了。”

  光着脚就往外跑，还不忘得意地朝苏衍挑衅，小孩子一样，每次瞧见他这样子，苏衍心头似被春水浸染，不由地软上几分。

  燕熙宸一连几日不上朝，躲在太宸宫开坛做法，弄得朝臣们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苏衍硬闯进太宸宫，周遭贴满了驱鬼的黄符，燕熙宸身披袈裟手持佛珠念念有词，披头散宛若疯魔。

  苏衍面色一下沉了下来，“陛下几日不上朝，政务堆积如山，赵太傅又身负重伤不便处理，长此以往朝纲荒废，民心不稳。”苏衍没想到有一天净做起了言官的事。

  燕熙宸布满红血色的眼睛满是恐惧，“苏衍，这宫里都是鬼，他们都要害朕，朕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会被拉入阴曹地府，大师说了朕要在这阵法里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摆脱恶鬼缠身，苏衍你代朕去处理朝政，朕信得过你，不要让赵元初把持朝政，大师算过，赵元初是朕命中的劫数，朕和他命里犯冲。”

  “陛下，鬼神之说不可信，朝中事物繁多，您贵为天子理应肩负天下与万民。”

  “朕没忘，但是朕被恶鬼缠身，有性命之忧，现在要是驱除恶鬼以正此身，苏衍你先代朕总理朝政，朕马上下旨，朕不能离开这里，外面都是要朕命的恶鬼，都是鬼。”

  自古帝王沉迷鬼神之说皆没有好下场，更会给王朝和百姓带来灾祸，苏衍已经能预见长此以往大盛的未来该是怎样的风雨飘摇。

  很快苏衍监国的消息传遍朝野，群臣自然反对声不断，那又如何，燕熙宸躲在太宸宫对谁都是闭门不见。朝中又开始传苏衍控制燕熙宸欲涉政，反对苏衍监国的声音更大了，群臣跪在太宸宫外求见燕熙宸，不成想却惹怒了燕熙宸，人均挨了二十大板，这账又算在了苏衍头上。

  苏衍喝了一壶凉茶，心头上的火更大了，“这下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我，我去监国谁会听？”

  兰雪靖挠挠苏衍的手心，“燕熙宸再没脑子也想不出让你监国的事，他背后肯定有人在教唆，等着让你被朝臣集火呢。”

  苏衍，“我现在就是集火的靶子。”

  “赵元初这个时候躲着养伤，两手一撒什么也不管了，不正常啊。而且催着你审晁音，这不摆明了看你和陇西斗。”

  苏衍，“真是一百八十个心眼子。”

  兰雪靖，“没有一百八十个心眼子也做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他谋划已久，中间虽生了你这么个变数，可以赵元初的才略对付你不在话下。”

  “说得我苏衍谁都可拿捏一样。”

  “只有我可以拿捏，既然他们想让你审晁音，那你就去审，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谁身上还不好说。”

  苏衍刮着兰雪靖的鼻梁，“不管烧到谁身上，我都是一把摆在明面上的刀。审晁音可是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以后我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唉，这就是宿命吧，你逃不了。”

  两日后，苏衍连同辅国司，密卫署和大理寺开审晁音。别看晁音下狱多时，他可一点儿阶下囚的样子都没有，倒是一副正义凛然。

  终究是四朝老臣，面对苏衍这头虎根本毫无畏惧，“晁相年纪大了，如今虽有嫌疑终是四朝老臣，坐着回话吧。”

  苏衍先礼后兵，坐也是老虎凳，不过晁音坐得心安理得，“多谢荣清王体恤。”

  苏衍笑笑，“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

  苏衍翻开百里轩的供词，“户部尚书百里轩利用户部职位便利，私调税银率，做假账，将扬州上缴的五百万两税银私吞，百里轩说受了晁相的指使。”